第8章 養(yǎng)子
- 孤魂公主
- 素冰
- 3781字
- 2009-07-31 22:19:48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起來收拾,把書房里的畫都換了,省得找麻煩,把弘歷也打扮妥當(dāng),自己則穿著白色繡滿桃花的長裙,把兩側(cè)的頭發(fā)弄成很自然的小卷,整個人看起來婉約又不失大氣。
不一會兒,月云過來通傳說他們到了,我便牽著弘歷的手前去迎接。鄭板橋這次穿著藍(lán)色的長衫,而一旁的紀(jì)容舒則穿著官服,想來是被鄭板橋直接從戶部叫來的吧。
紀(jì)容舒上前一拜道:“上次多有得罪,還望夫人莫怪。”
我笑了笑,看來鄭板橋提前給他說了我的事:“上次的事不礙的,你也別這么客氣,稱呼什么的我不講究。”他笑了笑。我把弘歷往前一推:“弘歷,還不快給兩位叔叔請安。”
弘歷看了看他們,施禮道:“弘歷給兩位叔叔請安。”他們呵呵笑著。
我摸著弘歷的頭,俯身指著他們跟弘歷說:“弘歷啊,他們是紀(jì)容舒和鄭燮,你一定要好好記住他們。將來,要好好對待他們。”
弘歷雖然不明其意,但還是認(rèn)真地點(diǎn)頭說:“娘讓孩兒記住的,孩兒一定牢記在心。”我滿意的笑著,帶著他們往“四季園”走去。
“碧蓮?fù)ぁ敝校麄兛粗鴿M園的景致,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我讓月云、墨香把畫桌抬過來,擺上紙張顏料,然后對弘歷說:“弘歷不是有很多問題還沒解決嗎?不如就請教鄭先生吧,他會是個很好的先生。”
弘歷點(diǎn)點(diǎn)頭,纏著鄭板橋問問題了。我則老老實(shí)實(shí)坐著,讓紀(jì)容舒畫像。一開始還好,過一會兒,我就開始懷念照相機(jī)了,真是活受罪啊。當(dāng)我的嘴快咧到抽筋時,他終于畫好了。我看著畫中的美麗仙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真的是我嗎?
他看著我的樣子,呵呵一笑:“真人比畫更勝三分。”我尷尬的笑了笑。他看著我問:“不知在下可否先拿回去臨摹一幅,再送與夫人?”
我笑笑說:“隨便吧,不過,我就不給你銀子了。”
這時,弘歷跑過來摟著我,我一笑問:“怎么了?”
他郁悶地說:“我不會的,先生都能講明白,心里不服氣。”
“那你以后要倍加努力了。”有上進(jìn)心是好事。
“鄭先生和張大人各有千秋。”
我點(diǎn)了一下他的額頭:“看來我得給你更找個嚴(yán)厲的先生了。”他頑皮的噘著嘴,我們哈哈笑著。
月云端著我事先準(zhǔn)備好的、裝糕點(diǎn)的錦盒走了過來,我笑著把錦盒放到他們面前:“我今日做了些糕點(diǎn),帶回去嘗嘗吧。”又從袖中拿出兩枝玉簪子,分別用紅布包好,對他們一笑說:“這兩件首飾,就當(dāng)是送給兩位夫人的見面禮吧。”
他們笑了笑接過去,我們又說了會兒話,他們便告辭了,我笑著讓他們常來,他們點(diǎn)點(diǎn)頭便走了。
早上剛吃完飯,月云便過來說:“夫人,順天府來人說,偷夫人荷包的人已經(jīng)抓到了,問夫人該如何處置。”
我一愣,皺著眉看著她:“順天府?如何處置還要問我嗎?備轎!我要去看看。”于是,我坐著錦轎趕往順天府。
順天府尹趙大人前來迎接,對我一臉恭敬。我進(jìn)了大堂,趙大人隨即喝道:“把人帶來。”
我一看,居然是個十三歲左右的小男孩,渾身破破爛爛,一塊青一塊紫的,像是受了不少罪。我立刻蹲下去扶著他,朝趙大人瞪了一眼問:“怎么是個孩子?”
他從袖中拿出我繡著白玉蘭花的荷包:“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夫人放心,一分未少。”
我皺著眉,看著那孩子問:“你為何要偷錢?”
他咬著嘴唇喝道:“要?dú)⒁獎庪S你們的便。”
我呵呵一笑:“又不是什么大罪,哪用得著要?dú)⒁獎幇。 ?
他一愣,看著趙大人,疑惑的地說:“可是...他們說的,偷了您的東西就得死。”
我冷冷得看著趙大人,他身子一抖低下頭。“這是誰說的?”我冰冷的問。
他聲音顫抖地說:“十四爺說了,要找不到您的東西,我們都得...”
我嘆了口氣,對那孩子一笑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為何要這么做?”
他看了看我說:“我沒名字,也不知道爹娘是誰?他們都管我叫石頭。我餓了好幾天了,那天人多,才想弄點(diǎn)錢買吃的。”
我想了想,笑著說:“我能給你吃的,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他打量了我一下問:“什么條件?”
“從今往后,你要做我兒子。”我字正腔圓的說道。
他驚訝得看著我,我笑著向他張開雙臂:“我要你做我月鳳的兒子,就叫你‘月洵’‘洵’乃誠然之意,我要你做誠實(shí)、實(shí)在之人。如果你愿意的話,就抱我一下。至于你愿不愿意喊我‘娘’隨你便。”
他呆滯的望著我,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別別扭扭的抱了我一下,噘著嘴說:“你身上太香了。”
我哈哈笑著,把他扶起來:“咱們回去吃飯吧。”
趙大人在一旁急聲道:“夫人,不可。他是犯人。況且,十四爺要怪罪下來怎么是好?”
我朝他一笑說:“這人。我今兒就帶走了。至于十四爺那兒,他要有意見,讓他來找我便是。”說完,我就牽著月洵的手出去了。
我們坐在轎子里,月洵一聲不吭,是個固執(zhí)、倔強(qiáng)的孩子。我朝他一笑,他一窘,把臉朝向外邊,看著外面的街道。進(jìn)了府,他并沒有留意府中的美景,只是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我把他帶到“夜雪閣”指著一間屋子:“從今日起,你就住在這兒。我讓墨香來照顧你。我還有個孩子,不過他比你小很多,現(xiàn)在正在上課中,你要當(dāng)好哥哥。”說完,我讓月云、墨香準(zhǔn)備飯菜和洗浴用品。
我強(qiáng)制脫下他的臟衣服,把他扔進(jìn)浴桶里,使勁的搓著他的身子,他似乎有些不高興。直到他白白凈凈了,我才滿意地把他撈出來,讓月童給他上了藥,為他換上干凈的錦衣。他摸著衣服,淡淡一笑。
不一會兒,墨香擺了一桌飯。我理了理他的衣角,把他帶到桌前吃飯。他看著滿桌的飯菜,大口大口的吃著。我看著他的樣子,心里想著,該給他找個先生教導(dǎo)他,張廷玉是不行的,只能從外邊找。于是,我遍讓月童寫了份告示貼出去。
他正吃著,月娘帶著弘歷回來,弘歷看了看月洵問我:“娘,他是誰?”
我把弘歷抱到腿上:“他是月洵,從今兒個起,他就是你哥哥了,他會和娘一樣疼愛你的。”
弘歷看著他,怯怯的叫了聲“洵哥哥”。月洵嘴里塞著菜,拿眼瞅了瞅弘歷。
弘歷把頭埋在我懷里問:“娘,洵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笑了笑,摸著他頭:“怎么會呢?洵哥哥才剛來,有些不習(xí)慣罷了。你要好好待他,知道嗎?”弘歷認(rèn)真的點(diǎn)著頭。我寵溺的說:“快去吃飯吧,一會兒睡一覺,下午還要習(xí)武呢!”他“嗯”了一聲,月娘便從我懷里抱出他,領(lǐng)著他回自己房里了。
我看著月洵問:“放心,我也會給你找個好先生的。下午想去看弘歷習(xí)武嗎?”
他咽下一口飯,看著我,過一會兒,他紅著臉說:“想。”
我笑笑,這孩子一時半刻還不會敞開心胸。而且,還有些不習(xí)慣母親的愛。習(xí)武的課程是劍術(shù)和射箭。雖然弘歷還小,但這是必須的。每日的課程都是我嚴(yán)格規(guī)定的,上午是漢,下午是滿。我這是在培養(yǎng)皇帝,就算看著他小小年紀(jì)就吃苦很是心疼,可也是沒辦法的事,要為將來著想。
弘歷練完劍術(shù)后,在一旁喝茶休息著,看得出他很努力,我和月洵在旁邊默默地看著。這之后便是射箭,可能是有些累了,他怎么也射不準(zhǔn)。我走上前拿起弓箭,深吸一口氣,拉滿弓“砰”的一聲,箭正中紅心。
我放下弓,笑著對弘歷說:“射箭要心平氣和,不能有一絲雜念,射的時候要有氣勢。”
他點(diǎn)點(diǎn)頭,拿起他的小弓箭,緩緩?fù)轮鴼猓灰а郎淞顺鋈ィ徽屑t心,他高興得看著我。我笑著給他擦著汗,月洵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們。
晚上,我坐在書房里看書,忽聽到一聲敲門聲。“進(jìn)來。”我道。
門便“吱呀”一聲開了,我抬頭一看是月洵,便疑問道:“這么晚了,怎還不睡?”
他猶豫了一會,紅著臉說:“娘,我能不能跟弟弟一起學(xué)?”
我一愣,怕自己聽錯了,顫聲問:“你剛才喊我什么?”
他的臉更紅了,羞澀的喊了聲“娘”。
我高興的一把抱住他,他在我懷里無奈的說:“娘,您能不能放開我,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呵呵一笑,趕緊松開他說:“下午的習(xí)武,你可以和弘歷一塊。不過上午的課,我會給你再找個先生。弘歷的先生有些特殊,恐怕不能教你,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個好先生的。”
他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回去了。”
我奸笑的看著他:“等等,還沒有給你晚安之吻呢。”
他愣神的看著我,我趁其不備,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晚安,寶貝。”
他嘆了口氣:“我怎有個這么奇怪的娘。”我嘻嘻笑著,他便紅著臉出去了。
第二天,我正和月洵說著話,月云過來道:“夫人,鄭公子來了。”
我一愣,忙說:“讓他進(jìn)來吧。”
不一會兒,穿著青衫的鄭板橋走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張紙,我上前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是來當(dāng)教書先生的。”說完,把告示交給我。
我看了看,向月洵招招手:“洵兒過來,娘給你找了個先生。”
他走過來朝鄭板橋一拜:“月洵給先生請安。”
鄭板橋看了看他:“還算懂事。”
我笑著說:“沒想到你會來當(dāng)先生。至于月俸,就跟弘歷的先生一樣。”
他疑問道:“府中既然有位先生,為何還要再聘?”
“那位先生有些特殊,也只是暫時的。”我心想,他來做先生也好,總比他將來賣畫為生強(qiáng)一些。何況,讓月洵和弘歷沾點(diǎn)他身上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也是不錯的。
張廷玉不可能每日都來授課,讓他偶爾為弘歷上上課,將來對他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弘歷的詩、書、畫不愁不長進(jìn)了。
我看著他:“課就在‘聽雨軒’上吧。你只上一上午,下午是習(xí)武。我就把洵兒交給你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又對月洵說:“你要好好聽鄭先生的話,只會對你有益。”
月洵輕聲“嗯”了聲,我就讓月云帶他們?nèi)ァ奥犛贶帯鄙险n了。自此,鄭板橋每日來教課,弘歷在張廷玉不在時,也偶爾去聽他的課,互補(bǔ)不足,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