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色溫情
- 孤魂公主
- 素冰
- 2070字
- 2009-06-26 23:21:13
當(dāng)我醒來時,自己躺在亂草叢中,身邊的蕭衡,已經(jīng)腦漿崩裂而死。而我渾身傷痕累累,衣服破爛、頭發(fā)披散,活脫脫的貞子形象。我想努力站起來,可惜腳扭了動彈不得,只好竭盡全力的往前爬著,身上被樹枝劃破的地方,泛出血色。我爬了很長時間,終于體力不支倒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聽到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娘,她怎么還不醒?”
一個聲音溫和的婦人說:“安兒,小聲點(diǎn),別把她吵醒了。”
這時,一個人推門進(jìn)來:“孩子他娘,我弄了點(diǎn)粥,等她醒了,你喂給她。”
我聽到聲音,努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憨厚的臉。
那人一看到我醒來,笑著轉(zhuǎn)頭對那婦人說:“孩子他娘,醒了、醒了。”
一個皮膚粗糙的婦人看著我問:“姑娘醒了,別怕,我們都是莊稼人。那是我丈夫張民生,還有我兒子長安,你就叫我張嫂行了。姑娘叫什么?”
我勉強(qiáng)咧了咧嘴:“謝謝了。叫我鳳兒就可以。”
長安湊過來,盯著我的臉看了看,笑著說:“娘,她長得真好看!”
張嫂打了他一下:“這孩子,一邊兒玩去。”
她把我扶起來,我低頭看了看已經(jīng)換好的衣服,朝她笑了笑。她端著棒子面粥,舀起一勺輕輕吹著:“衣服是我給你換的,鄉(xiāng)下人只有麻布衣服,你可別嫌棄,快把粥喝了吧。”
我喝了一口,輕輕說:“有衣服穿就不錯了,我不嫌棄。”
旁邊的張民生摸了摸頭,對我說:“我們把你弄回來時,還以為你不行了呢。還好、還好,你也別客氣,就在我們這兒好好養(yǎng)傷,等好了后再作打算吧。”
張嫂笑道:“就是、就是,我們就當(dāng)你是自家妹子。”我們一起咯咯笑著。
日子過得很快,我身子已經(jīng)大好。平常除了教長安識字,便是和張嫂一起干些家務(wù),偶爾也做點(diǎn)農(nóng)活。只是,每次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身影,我都會感慨萬分,心里很不是滋味。
每日里雖是粗茶淡飯,但心里總是暖暖的。而我一直都在想,所謂的家人到底是什么呢?我到現(xiàn)在都還不是很明白。但直覺告訴我,我很羨慕他們。
如果曹颙未死,我們是不是也會如此幸福?如果美羽未死,我們會不會成為最好的姐妹?如果月潤未死,他還會不會永遠(yuǎn)保護(hù)我?如果......
然而,我的容貌也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經(jīng)常會有人偷偷跑來看我。他們雖沒說什么,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也只能祈禱玄燁盡快找到我。
河水變得寒冷徹骨,北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我和張嫂及幾個婦女在河邊洗衣,偶爾從云層里露出的陽光,能稍稍溫暖已經(jīng)被冰冷的河水凍僵的雙手。我們享受著這難得的一點(diǎn)熱氣,彼此說笑著。
這時,一個影子擋住了陽光,我們好奇得扭頭看去。我的笑臉立刻僵在那里,高大的駿馬上坐著一個威嚴(yán)挺拔的男人,那就是——胤禛。
胤禛坐在馬上看著一身農(nóng)裝得我,我的臉蒼白又憔悴,嘴唇有些發(fā)紫。他縱身跳下馬,一把把我拽進(jìn)懷中緊緊地抱著,我一時無語,只能任由他這樣摟著。過了一會兒,他松開我,雙手握緊住我的手,皺著眉頭打量著我。
我對他一笑問:“怎么找到我的?”
他把披風(fēng)脫下來披在我身上,看著我說:“被你的美貌吸引來的。”
我嘴一揚(yáng):“原來如此,看來我的容貌還有點(diǎn)用處。”
“跟我回去吧,弘歷一個勁兒地問我要娘呢,也不知他到底是誰的兒子了。”一聽到弘歷的名字,我渾身就顫抖著。
他擰著眉頭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望了一眼愣在那里的張嫂,猶豫地說:“張嫂他們一家人待我不薄,我不能就這么走了。”
他笑了笑,走到張嫂面前:“多謝你救了我夫人,一點(diǎn)意思不成敬意。”說完,拿出一些銀票放在張嫂手里。
張嫂瞅了一眼,只拿了一張,其它的都還給了胤禛。胤禛一愣,疑惑的看她。
張嫂笑道:“吃穿用度,加上養(yǎng)傷的費(fèi)用,一張就夠了。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位置。”
我走過去拉著張嫂的手:“跟我回府吧,也要為長安想想,我也有個小孩,做個伴也好。”
張嫂搖搖頭:“我們和你們不同,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常回來看看就好。”
我點(diǎn)點(diǎn)頭,把我府的住址給她,要她有事就去找我。胤禛把我抱上馬,我看著張嫂的笑臉,揮手告別。
我坐在馬上,抬頭看著一片片雪花降落在我身上。吶,曹颙,雪是多么美麗啊!像你安詳?shù)撵`魂一樣潔白無瑕,你是不是化作了白色的雪花,進(jìn)入了我的內(nèi)心?要不我的心,為何因雪而起波瀾?我希望雪一直下,這樣,你就永遠(yuǎn)陪在我身邊。
我回到府里,弘歷哭著跑過來抱住我的腿,喊著:“娘,你去哪兒了?你是不是不要弘歷了?”
我流著淚抱起他:“娘怎會不要弘歷呢,娘最愛弘歷了。”說完,親了親他的小臉,他立刻破涕而笑了。
旁邊的胤禛笑著說:“我真嫉妒這小子。”
我轉(zhuǎn)頭看著他:“這次謝謝你了。”
他臉色黯然,冰冷的說:“你什么時候這么客氣了。”
我笑了笑說:“應(yīng)該的。”
他嘆了口氣:“你受了不少苦,好好休息吧。月潤的尸體我已經(jīng)好好安葬了。”
我一驚,隨即問:“你都知道了?”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冷笑了一聲說:“每次都這樣,最后一個知道的一定是我。”
他皺著眉:“那是因為我怕你受到傷害。”
我輕笑著:“是嗎?真是辛苦你了呢。”
他有一絲惱怒的問:“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笑笑不語,抱著弘歷就回內(nèi)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