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去？不去？瘋子你給我說說，去還是不去？”

瘋子：“去——”

他的語氣明顯是在哄豬。

老貓：“好，那我也去。”

他說著還用手狠狠拍了一下地上的麻將桌，弄得桌上的麻將直飛，長毛已經用白眼珠看他半天了。

長毛：“人家去你也去，人家要死你也跟著死？看人家出去賣你就恨不得脫衣裳，不過你還是比較忠貞，你要是個女的，我砸鍋賣鐵也娶了你！”

老貓：“這么說你比較喜歡忠貞這種類型的？”

長毛：“你完全沒理解上去，我主要是看你太便宜，估計娶的時候不用我花一分錢不算，娘家還要死勁陪送的，但是千萬別陪送老丈人老丈娘，這種非賣品我可不要！”

老貓：“一聽你說話我就恨不得死！”

長毛：“至于嗎，不過你死我的確很贊成，我用宿舍的垃圾在大學門前給你立個牌坊，歌頌你淫到海枯石爛，賤到天昏地暗！”

老貓見斗不過長毛，轉過臉問瘋子：“你剛才的意思是去還是不去，別好像很勉強似的，勉強沒有幸福！”

瘋子低頭在摳腳，總包宿不洗腳，上面連皮帶泥嘩嘩往下掉，我們都說他快得腳癌了，他想了半天說：“去呢也行，就當去沈陽溜達溜達；不去呢也行，反正這個招聘會用人單位主要是想招沈陽藥大的，和我們也沒有太大關系，坐那么長時間的火車，上面還沒有網吧……”

瘋子之所以不愿意動彈，是他家已經在為他的工作開始活動。

這次十一月份沈陽的“雙選”會，開始我也沒打算去，路費再便宜那也是一個菜一個菜炒出來的。

長毛說祖墳都哭完了，也不差再哭兩聲烈士墓，不打魚也去活動活動水。

想想也是，這么些年也沒去過比較大的城市，干脆就當旅把游。

啟程的那天中午，我們四人去附近超市買了一堆吃的，全是雞爪豬蹄等熟食，還有一箱啤酒，回來時在宿舍樓下迎面撞見樓長老阿姨。

以前那個態度惡劣的肥婆樓長早被大家氣的跑路了。老阿姨和藹可親的一把拉住我說：“小龐啊，這大白天的就開喝呀？”

“不是的阿姨，我們下午在火車上喝，以解旅途寂寞。”

“哎呀，你們這幫小子就是不能有一天斷酒的！”老阿姨說。

“是啊，阿姨您就是我們的知音，感動了……”

“你們是不出去找工作呀？找個好的，讓阿姨替你們高興！”

“您放心阿姨，找不到好的我們就再也不回來了。”

“那不行呀，我還等你們回來把宿舍衛生搞一搞呢，我這個腿腳的根本不敢往你們宿舍里去……”

從前每次檢查衛生，老阿姨都過來告訴豺狼，氣得他在門口擺滿香蕉皮和西瓜皮，揚言要把老阿姨的門牙摔掉，這廝多損。

可是他并沒有得逞，因為老阿姨早有察覺，每次過來檢查衛生根本不進我們的門，站在走廊里念一會咒語就迅速撤離，這讓豺狼非常遺憾。

終于有一天他回來激動的說：“我知道老阿姨為什么不敢進門了，因為她滿口已經都是假牙了……”

火車上永遠是那么熱鬧，車剛行使不久，制造熱鬧的團體就按部就班的開始忙碌起來。

有耍猴的有唱戲的還有兜售兒童小玩具的；有賭博的有中獎的還有殘疾人激情演講的；有舞刀的有吞劍的還有大搞婚外戀的；有逗狗的有玩鳥的還有沾花惹草的……

這些熱源的主體依舊是來自保險、傳銷、詐騙、拎包這江湖里的四大門派。

為了躲開這些擾民的人，我們幾個鉆進了一節空車廂，拿出東西邊喝邊聊。

“瘋子家里也給安排了，老龐自己也能養起自己了，咱們倆要是找不到工作呢？”老貓問長毛。

“找不找的著也不是我們說的算，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話不過城市街頭又多一個蹬三輪的，唯一可惜的是這幾年花的那五、六萬！”

“蹬三輪的活你能干了？”老貓問。

“那你要是找不著工作你打算自殺呀？我相信你能，現在關鍵是能掙口飯吃就不錯了，你還真拿自己當人才啦？苞米黃豆你還認識吧？”

“走一步看一步，該喝酒喝酒！”

我給大家又打開幾罐啤酒，總叨咕這些臭氧層子有什么用呢？

他們倆的探討仍在繼續，我摟著啤酒睡著了，在大學里我只有兩個感覺，以前是無聊，現在是累。

參加人才交流會的確是挺刺激的一件事，沈陽藥大一幢灰色體育館的樓門剛一開，眾人就如同洪水猛獸一樣沖了進去，盡管收門票。

進門后我們就直奔那些所謂知名企業的招聘臺，用滿臉堆笑去面對人家的清高孤傲，以圖感化對方那冰冷的心，但是我們想錯了，具體表現如下：

一用人單位：你們的學校是民辦的吧？

我們四人：不是，真不是……

一用人單位：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民辦的，總之散爛雜的高校畢業生我們一律不要！

我們四人：……

二用人單位：你們的簡歷里面怎么沒有學習成績啊？

我們四人：哦，還沒有發下來……

二用人單位：是不是成績太低不好意思拿呀？不要！快把你們的簡歷拿走，我們沒有地方放！

我們四人：……

三用人單位：你們英語過四級了嗎？

我們四人：不好意思……

三用人單位：這不是好不好意思的事，我們單位就有這個要求，請把你們的簡歷拿走，不好意思！

我們四人：……

受挫受挫還是受挫，沒辦法只好去和一些中小企業商談，那些企業代表的確很熱情，也不問太多東西，讓填一份自薦表，留下簡歷，說以后電話聯系。

誰知道以后能不能聯系你，他們收了那么多簡歷，堆得像山一樣高，能不能挑到你呀？再者他們不會是拿回去賣紙吧？

還好我和瘋子帶有一半觀望者的心態，沒有長毛和老貓低落的那么嚴重，又逛了一會，覺得實在壓抑，索性把簡歷四處亂丟，也不管人家收不收，發放完畢，出了現場，我們在別人的指點下去了“興隆大家庭”購物廣場，我要給菲菲買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