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質閣,位于吳王府的西側,一輪明月下桂枝婆娑,濃密的梧桐樹飄飄擺擺在夜風下,院前一片池塘內,水光隱隱,朵朵睡蓮正靜靜的綻放在水面上。
西窗的燭光下,侍女恭敬的站在一旁,薛婉抱著不滿百天的幼子心急如焚的走來走去,看著孩子稚嫩的小臉,由于發燙而泛起的紅暈心里一陣陣的痛楚。大夫也診過,藥也喂過,就是不見好轉,病急亂投醫,眼見藥石無效,忍不住向上天暗暗祈禱。
“瑋兒還在發燒嗎?”蕭萱忙完了自己手邊的事務,又匆匆忙忙的來到了蕙質閣。
“是啊!就是不見好轉!”薛婉看到了蕭萱,心中平靜了不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姐姐,怎么辦啊!”
“來,給我抱,你身子還不大好!快歇著吧!”蕭萱從薛婉的懷中接過孩子,坐在榻邊,輕輕的拍著他,一摸頭部,還是燙的厲害,吩咐身邊的侍女道:“環兒,把冰水摻些到水盆里,拿手巾給公子敷在額頭上!”
環兒答應了一聲,忙絞起了盆內手巾,輕柔的敷在李瑋的額頭上。
“婉兒,有沒有稟告殿下!”蕭萱抱著李瑋,眼光掃過居室,除了一大群婢女外,再沒有別人。
“還沒有!”薛婉的眼光凝視著蕭萱懷中抱著的兒子,低聲的說了一句。
“為什么?”蕭萱望著薛婉,只見她頭低低的,像是在躲避自己的眼光。
“都督府里事還忙不過來,這點小事就不要去打擾殿下了!”薛婉輕聲道,“金大夫說瑋兒的病沒有什么大礙,還是……!”
“什么都督府!還不是在縈兒那里!”蕭萱打斷了她的話,吩咐一旁的侍女,“環兒,你去識香院稟報殿下,就說瑋兒燙的很厲害!”
“縈妹妹有了身孕,殿下自然關心她!”薛婉把溫了的手巾換下來又取了一塊冰的繼續敷在幼子的額頭。
“是啊!我們怎么比的了縈妹妹!”蕭萱微微嘆了口氣,輕拍著懷中的瑋兒,“我們都是奉父母之命和父皇、母妃的旨命嫁到這里的!而縈兒是殿下自已千挑萬選的!這中間的區別可想而知!”
“王妃,其實縈妹妹她人也不錯啊!”薛婉想著那天崔縈來看兒子的情形,一絲笑意浮在嘴邊,“記得瑋兒出生的時候,縈妹妹來看我,她抱著瑋兒一直舍不得放下!”說到這,她又望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蕭萱,“姐姐,你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
“我知道她也是無心的,只是……”蕭萱站了起來,將李瑋交給桐兒,“婉兒,我記得有個從娘家帶來的偏方,我去找找!說不定用的著!”蕭萱理了理衣裙,將李瑋交給了桐兒,帶著侍女們匆匆走了出來,剛到蕙質閣的大門,一眼望到了李恪正急急忙忙的趕來。
“殿下!”蕭萱沒處躲避,只好帶著侍女盈盈而拜,自從上次在蘭萱堂不歡而散后,還是第一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