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一個清晨,崔府院子里的薄霧還沒有散去。
這里的主人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崔之嶼直勾勾的盯著冊封的詔書,花釵禮衣,他揉揉眼睛,臉上的肌肉還是不停的抽搐。
“爹,什么事!這么急把我叫回來!昨天我陪了長英一整天,都怪妹……”崔榮念叨著進了房門,卻一眼也看到了那些眩目的東西:“這是什么?誰送來的?”
崔之嶼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憂:“我也不明白,一大早,我連衙門還沒去呢!卻來了幾名宮里的內侍來宣旨,我就接吧!一聽之下,卻……!”
“怎么了?”崔榮問道。
“你看看這詔書!”崔之嶼拿起詔書的手還在瑟縮的的顫抖。
崔榮一看之下,頭腦中‘嗡’的響了一下:“冊封我妹妹為吳王府之五品孺人,這是什么意思?孺人,不是親王的側室嗎?難道……這……您答應了?”
“沒錯,孺人就是親王的側室!噢!天子的圣諭,我敢不答應!”他又思謀了一會兒,復又高興起來,“這是好事,我們縈兒不就嫁到天家了!對我們這樣門戶的女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奇怪的是,難道我們縈兒的德容,陛下還記得!”
崔榮聽到爹爹異想天開的話,卻哭笑不得:“爹,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真糊涂,前次長英的事,妹妹死活不答應,今天到好,改成側室了,妹妹樂意才怪,到時鬧出什么事來,罪名叫藐視皇恩!我們是吃不了,兜著走!何況,這次不同于上次,陛下總不能讓自己的臉上過不去吧!”
“不會吧!”聽到兒子的一番話,崔之嶼疑惑了一下,復又對婢女們大聲嚷道:“你們還在這里愣著,小姐呢?快把小姐請來!快去,快去!”
崔之嶼咽了口氣,又疑惑起來:“這是怎么一回事啊!上次不是蜀王來找我們縈兒嗎?怎么又變成吳王了!我們縈兒有這么好嗎?不過說起來,還是吳王殿下高情遠致,待人寬和!縈兒能給吳王做側室,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吳王殿下的人品是很好啊!”崔榮嗟嘆了一聲,“怕就怕妹妹的言行,沒把人家吳王殿下給嚇著!”
正在對鏡理妝的崔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聽到婢女焦急的口氣,匆匆忙忙的向正堂走來。
看到女兒,崔之嶼忙拿起詔書說:“女兒,你過來看看!”
“這是什么?”崔縈望著面前描金繡彩的錦裙繡衣,隨后她又拿過了爹爹的詔書,見上面密密的都是文言文加繁體字,她看了看有些字不認識,但是‘吳王’這倆個字她看的明白:“爹,什么意思?”
“就是冊封你為吳王府的五品孺人!”崔榮性子急,迫不及待的就說了出來,“妹,你要是不樂意,就讓爹去回奏圣上,說你早許給長孫家了!”
“胡說,這是欺君大罪!”崔之嶼罵道。
“爹,什么是孺人啊?我不懂!”崔縈看看詔書又看看爹爹。
崔之嶼觀察著女兒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孺人是親王的側室,是有品級的外命婦!”
“噢!”崔縈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手里的詔書,心想,就這么簡單嗎?
“女兒,你怎么了?”崔之嶼此時也看不出來女兒是喜是憂,“這次可不能任性了,畢竟是陛下自己的兒子!”
“我也沒說我不愿意啊?”崔縈放下詔書,又想問唐朝爹爹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問。
崔縈的話一出口,崔之嶼立即樂了起來,他正要說什么,卻看到管家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邊大叫著:“老爺!老爺!”
“什么事,火上房的忙活!”崔之嶼怒道。
“吳王府的長史到了!”管家稟報。
“啊!快……快迎!”聽到這兒,崔之嶼回頭看了看各懷心事的一雙兒女,“你們該上哪兒上哪兒,少給我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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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制,親王妻為妃,孺人二人,視正五品,媵十人,視從六品。降此已往皆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