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仙界，天宮，地牢。

王母娘娘在幾名侍衛和婢女的陪同下，來到陰暗潮濕的地牢里。王母用繡帕捂住鼻子，以免嗅到刺鼻的腐朽氣味。

月老被關押在地牢的最里面，也是最潮濕的地方。月老的牢室里，牢頂不斷的有水滴向下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個污濁的，發出刺鼻惡臭氣味的水洼。

王母來到月老的牢房前，隔著柵欄對月老說：“月老，孤家問你話你可要如實的回答！”

月老被鐵鏈拷著，半蹲在牢房里尚算干燥的稻草上：“王母娘娘，只要您肯放過我的兩個徒弟，您問什么我都會如實的回答！”

王母橫眉冷豎：“我問的就是你的兩個徒弟，我想知道她們在哪兒！”

“她們在凡間！”

“凡間的什么地方？”

“我告訴您，您能夠保證她們的安全嗎？”月老沉沉的喘息著。畢竟，月老在這間牢房里，忍受不了那灘污水發出的令人窒息的惡臭腐敗氣味。

“你是不打算告訴我，想要繼續呆在這個地方，是嗎？”王母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劍，隨時可以致人死命。

月老用左手的食指堵住了鼻孔，暫時的停止呼吸，享受片刻嗅不到那種腐敗氣味的清爽。

王母本身便顯小的眼睛瞇成了一道眼縫，來表露內心的憤怒。“走！”王母憤然起身，帶著隨行的侍衛、婢女離開了地牢。

在暫停呼吸的片刻，月老憋得滿臉通紅。王母一走，他趕緊將左手食指從鼻孔拿開，同時張嘴，大吸一口空氣，隨即又被那股濃烈的惡臭腐敗氣味嗆得咳嗽不止。

地牢門口的獄卒見王母從地牢里走出，連忙躬身相迎：“王母，月老要被關押多久？”

走出地牢的王母將繡帕從臉上拿下，高傲的揚著肥碩的腦袋，雙目露出兇光：“一直關著，直到他交代出風月和花雪的下落為止！”

“要是他寧死不說呢？”

王母聽著地牢里月老一聲高過一聲的干咳，嘴角浮出一絲冷笑：“用不了多久，他什么都會交代出來！你就在地牢門口守著，只要他肯交代風月和花雪的下落，你馬上通知我！”

獄卒趕緊稱是。

王母的想法并沒有如愿。月老在地牢里被那惡臭的腐敗氣味熏得滿面通紅，他不停的干咳著。獄卒用濕毛巾捂著口鼻走進地牢，勸說月老說出風月和花雪的下落，月老一邊干咳著，一邊憤怒的說道：“即便我在這里被熏死，我也不會說出她們的下落！”

獄卒勸解月老：“她們只是你的兩個徒弟，又不是你的子女，你有必要這樣護著她們嗎？”

月老沉沉的坐在草墊上：“她們雖然不是我的子女，但我早已將她們視作自己的子女了！”

獄卒為月老擔虞：“月老，如果你真的不說出風月和花雪的下落，王母會一直把你關在這里的！”

“感謝你的好心，自從放走我徒弟的那一刻，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看著月老堅定的神情，獄卒嘆息著，搖著頭走出了地牢。

一天過去了，夜里的地牢分外的漆黑，那股惡臭的氣味也更加的濃烈了。一天了，月老干咳的聲音仿佛沒有停止過，那干咳的難受勁兒就像是一大塊干涸的痰塊卡在氣管里面，喘息不得。

獄卒提著燈籠，引王母和王母隨身跟隨的侍衛和婢女進入地牢。惡臭的氣息使得王母等人從進入地牢的第一時間就掏出各自的手帕，嚴嚴實實的捂在口鼻之上。

獄卒燈籠的微光映照著月老蒼白的臉龐。月老匍匐在那堆干草之上，全身隨著巨咳不住的顫栗，臉上毫無血色，蒼白如紙，嘴邊掛著的痰液形成拉絲狀，一直滴淌到地面，與地面的污水匯流在一起。月老看到獄卒、王母等人來到自己的牢前，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向他們懇求：“水……水……我要水……”

獄卒為月老揪心，他湊近牢門，再次勸解月老：“月老啊，只要你回答了王母娘娘的問題，你就不用這樣受罪了！月老，聽我的勸，告訴王母你徒弟的下落！”

王母娘娘威嚴的站在牢房的外面，冷冷的看著月老，等待著月老的回答。

月老看著王母，艱難的在地面上爬起：“她們去了凡間！”

“她們在凡間的什么地方？”

月老的臉劇烈的抽搐著：“我……我不能告訴你……我不能害了她們……”

月老踉踉蹌蹌的撲到牢門，熱切期盼的眼神：“水……水……”

王母冷峻的目光看著苦不堪言的月老：“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會讓獄卒給你弄水喝。如果你不告訴我，你永遠別想喝一口水！”

月老的雙手緊握著牢門的柵木，失望的頹然的癱軟下去，同時再次的厲聲干咳起來。

獄卒分外揪心的看著月老，但是他卻不能幫助月老減輕絲毫的痛苦。

“我們走！”王母娘娘轉身，帶著隨行的侍衛和婢女在獄卒的帶領下再次離開了地牢。王母有足夠的耐心和耐性去消磨月老的意志和韌性。

天宮御花園。

嫦娥從玉帝的寢宮奔出，踩著潔白的雪地來到水塘邊，整個身子伏在水塘邊的欄桿上，不斷的起伏，悲痛的抽泣著。

哪吒三太子隔著水塘看到了對岸傷心欲絕的嫦娥，憐憫之心油然而生，于是跨過橫跨水塘的拱橋，來到嫦娥的身邊：“仙子，你為何如此傷心？”

嫦娥聽到了哪吒的聲音，才察覺到身旁的哪吒。嫦娥趕緊擦拭掉滿臉的淚痕，對哪吒回以微笑：“謝三太子的關心，只是因為奴家今日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時悲從中來，難以自抑！”

哪吒又說：“我剛才看見你從玉帝的寢宮走出來，一定是玉帝又欺負了仙子！”

嫦娥聽了哪吒的話，剛剛抑住的淚水再次洶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