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期而遇
- 混在古埃及
- 黑藥師
- 2652字
- 2009-05-24 17:46:15
待到歡呼的浪潮有所減退,索雅從作為雕像底座的高臺上蹦下來,穿過人群。這一點也不難:她所到之處,人們都充滿期待和敬意的讓開一條道路。
天生就不習慣獲得太多的關注的索雅非常不自在的走出人群,但是她知道也能感覺到人們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索雅朝著自己來時的路走去,登上一個小山,遠離了那些充滿期盼好奇的人,真是自在多了。索雅有了點底氣,對著一群一直歇息在山坡那邊的人下令,“按說好的去做!”
剛才的風波完全攫住了人們的注意力,于是徹底忽略了這里還有一票人。直到這個時候人們才算是看見了這些人:其中既有瘦削結實的努比亞黑人,也有穿著得體的埃及長者,在這些人后面,還有一些疲憊得牲口馱著沉重的貨物。
聽到索雅的命令,那些人帶著不怎么情愿的表情開始工作。皮膚黝黑的奴隸們把一袋袋貨物從牲畜背上卸下,面無表情的放到人群中。這些黑奴在埃及地位最為卑賤,但是這一次,他們所到之處無不爆發出一陣歡騰:他們將一袋袋上好的麥子放到人群里,這些麥子來自底比斯周圍城市的糧倉。雖然底比斯是不可能有救命的糧食的,不過周圍的城鎮未必完全商業化,必然會有些儲量豐富的地方。索雅想到了這些,于是跑遍了首都周圍的鎮子,總算是不負所望。
索雅微笑著對自己點點頭,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在匆忙寫劃的中年人,每當有一袋糧食被從他身邊搬運過去之后,他就充滿心痛的在隨身攜帶的莎草上劃上一筆。
“哎呀,反正你們那里糧食很富余,放在糧倉里遲早也會發霉,不如拿出來救人命啊!”索雅真受不了這個小氣鬼了:當自己亮出代表王權的護身飾物后,這個某城市的書記官翻來覆去的檢查了至少七遍;而在自己作出調用他們的糧食的要求之后,這個人更是固執地聲稱他必須和索雅同去,甩都甩不掉。
出于一種不自愿的尊敬,書記官沒有反駁索雅,但是心里早就念叨開了:私自調運倉庫里的儲糧,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是要很謹慎的啊,攤上瀆職或者貪污的罪名真的會搞出人命!要不是你有法老的護身符撐腰,我怎么會被你這個小丫頭呼來喝去?
索雅看了看書記官苦瓜似的表情,也有點同情他,“別煩惱了,或許你會升官也說不定,你們的新法老又不糊涂……”
然后索雅轉頭,對另一個人眨眨眼,“醫官大人?”
而這個人相比于剛才的書記官,臉上的表情不僅是苦悶,更是嫌惡:讓自己在這么骯臟混亂的地方,給這些粗陋的平民看病,真是對自己這樣的高級醫官的侮辱。
“醫官大人,平民百姓和貴族的生命都是很可貴的,一視同仁的善待他們,這是醫者很起碼的道德吧!”索雅皺著眉教育他,不過估計也不會有用,于是故意開始仔細的欣賞手里的護身符,正看反看,弄出來大得不自然的聲響。
醫官就像是被這種聲音驚嚇到了一樣,恨恨得哼了一聲之后,就走到了人群中去。曾經索雅還懷疑自己手里這個小東西是不是真的那么厲害,不過看來在這個神權王權集于一體的王朝里,人們對法老的意志真是無條件的服從。
這一個夜晚實在太過動蕩,索雅緊張得都沒有感覺到時間流淌,現在才發現天空已經微微露出曙色,金色的黎明緩緩展開她盛大的畫卷,燦爛的太陽神已經獲得新生,尼羅河上如同躍動著無數細碎的金鱗。一切好像都在說明,一個輝煌壯麗的時代就此展開!
索雅深深的呼吸,放松了下來:自己計劃的一切可算都有驚無險的完成了,真好啊。索雅一邊躲避著對她太過好奇的人們,一邊尋找著熟人們的身影。
“真是讓人沮喪,身為這個國家王室成員之一,居然沒有人認識我!”聽到這個話,索雅就知道已經找到普迦了。
然后是古爾奈爾的聲音,“嗯,也不完全是啊,不是也有個老人家說,曾經聽說過你的名字嗎?”
“是,沒錯,但是他又說他也很久沒有聽說過我了,他的結論就是我已經在很小的時候死了!”普迦非常光火的抱怨。這個世界真是永遠都不缺少歡樂啊,索雅忍著笑想著。
“其實你當時可以不離開底比斯,繼續留在你父王的衛隊里……既然這么渴望出名。”古爾奈爾的聲音里有不解,但是更有自責。這個人脫離王室,自我放逐于沙漠之間,雖是天性使然,可導火索畢竟是因為維護自己這個異國女子。
但是普迦的回答卻讓人大冒冷汗,“我才不渴望靠什么衛隊出名,我只是覺得人們在說到我的時候,應該都會說‘那是我埃及最為帥氣瀟灑、風度翩翩的王子了’”
話音剛落,普迦和古爾奈爾的身后就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兩個人回頭看到索雅扶著心口難過得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樣子。
“怎么啦?”兩個人趕緊跑過來,焦急的詢問。
索雅艱難的回答,“沒事兒,別擔心……我……我就是聽了普迦的話……想吐!”說到最后,索雅再也裝不下去了,終于笑出來了。
居然被這小丫頭擺了一道!普迦用眼神把索雅千刀萬剮了一邊。
“別別別,別這么咬牙切齒的!這副表情一點都不帥氣瀟灑、風度翩翩了!”索雅一副很真誠的樣子,但是為了避免潛在的危害,還是非常識相的跑開了。
冷不防的,索雅又撞人了。“真是對不……”索雅很狼狽的向受害者道歉,但是這話永遠沒能說完:怎么會,又遇到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底比斯的西岸安葬他的父親啊!
索雅凝固在那個狼狽的動作上,傻瓜似的看著不期而遇的人:黑色的眼線讓人看不出他眼神中的波動,英挺卻冷峻的臉龐讓人的目光不知是該停留還是離開,衣衫簡單但是裁減精致,手腕和大臂上恰到好處的扣著黃金打造的護腕和臂環。縱然有一路奔波的風塵也絲毫無法掩蓋其天神一般的風采。
這樣的凝視仿佛世紀一樣漫長。
普迦總是能在這種時候恰當的出現,他找樂子似的看了看兩個人,然后開始說話:
“我現在好像應該向你行禮了吶!真不習慣啊!”普迦自嘲完了,便作勢要下跪,并且語氣夸張的高呼:“偉大的法老,太陽神之子,愿你永遠有不竭的能力,我將永遠聽從天神與你的意志……”
索雅回過神來,看了看穆斯坎身后周圍早就跪了一地的人們,比照著他們的樣子,想要跪下去。但是穆斯坎的手忽然扣住了索雅的手臂,阻止了她跪下去的動作。“不必了。”索雅抬起頭來,充滿疑問地看向他的眼眸,可是他長長的睫毛和深黑的眼線讓人把握不住那雙眼睛中是不是有些溫度,只是他的眼光不經意的瞟過了索雅的膝蓋:膝蓋上有一塊猙獰的傷疤,在尼羅河岸邊磕傷的。
索雅忽然感覺到一陣喜悅,好像漂浮在冰冷海洋上的人終于抓到了稻草,雖然這僅僅是微弱的希望。
但是穆斯坎的手很快就放開了,他與索雅擦身而過,走到普迦旁邊,對這個虛偽的弟弟很無奈,只好簡單的說一句“少來!”
穆斯坎留在手臂的上的熱度好像是一個溫熱的環,久久不消散,只是除了這個溫熱的環,其余的一切都好像又被無情的推入了冷酷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