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暗靜心樓(3)
- 家有詭女初長成(已出版)
- 之上
- 1421字
- 2008-02-21 15:24:47
起初只是覺得憋悶,現在已是難以呼吸。我跑去一樓找房東,他懶洋洋的見慣不怪:“早些年,是有的,可大家都覺得樓后那片林子不干凈,夜里睡不好,統一要求把窗子封了。”
“如果沒有窗,怎么呼吸,我要退房。”我堅決的說。
“也不能完全說沒有,”老頭說,“你要退房就拿不回押金,你還要交一個月的租金才能走。”
“可我待了還不夠一天時間。”
“住一個小時也要交一個月的租金,這是行規。”
我呆立在那里,掐指算算我可憐的兩萬塊絕對經不起我這樣折騰。
房東老頭跟我一起回到我的房間,掀開窗簾,他手指著墻上面的一個洞口,說:“這就是窗。進來的空氣夠你呼吸,覺得悶,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他說完走了,也許認定了我不會搬走,沒有表示一丁點的歉意。
這是一個小玻璃推拉“窗”,大概只有兩塊磚的面積,踮腳可以夠著,但無論如何也看不到外面,因此它只能稱為“洞”。
鎖上門,我強迫自己坐下來,離開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對貝貝的思念就這樣洶涌而來,她餓了嗎,渴了嗎,有沒有哭著喊著找媽媽?當初那樣天真,給她起這樣一個名字,以為可以將對貓的歉疚補償到女兒身上,以為這樣,那黑衣女人就不會再來傷害我。可是,女兒出生之前我和段言的情感便出了問題,我卻還是固執任性的把她生出來,這份歉疚又該補償到哪里呢?
為了停止胡思亂想,我把電話打到段言那里。接電話的正是段言,聽到是我,一句廢話也不想多說。
我卑微的請求:“請讓我跟貝貝通話。”
“她那么小,話都說不成句,又有什么好說。”
“我想知道她好不好。”
“她睡了,好的很。”段言扣了電話,我聽著手機里“嘟,嘟,嘟”的聲音,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他扇了一個耳光。人性復雜到這種程度,愛的時候對你掏心挖肺,不過才幾天功夫,改了關系,換了身份,就算看你血流成河也不見得會管。
我從包里掏出一個黃色塑料小鴨子,這是我臨走時候拿的貝貝的玩具,常常被女兒抱在懷里,啃在嘴里,小鴨子上,有貝貝的味道。
洗澡,熄燈,上床,我把小鴨子抱在懷里,念著貝貝的名字,進入夢中。我一定是睡不好的,暫且不說身居何處,僅是隔壁那化妝師碧月的工作,就足夠我睡不安穩。
第二天一早,我打車回段言那里搬剩下的東西,還沒進門,就聽到段言媽媽在大聲呵斥貝貝:“別以為我會怕你,少跟我耍滑頭,姜還是老的辣!”
我敲門,我“前婆婆”應聲開門,立起眼睛說:“什么事?”
“我來拿我的東西。”
“無非是幾件衣物,我們幫你處理了。”
其實,在嫁給段言之前,她便讓我領教了什么是殘忍,什么叫做心機,扔我的東西在我意料之中,我前腳走,她后腳就扔,刻薄別人是她可憐的樂趣。
“沒關系,讓我看看孩子。”我闖進了屋子,跑進了兒童房。
她在睡覺。
裝睡,她的睫毛在微微抖動。
剛才一定是她在跟奶奶作對,而此刻,她卻跳上床假裝睡覺。也許她并不愿意見我,我也就沒有叫醒她,只伏下身來,對她親了又親,親了又親,眼淚滴了她一臉。
我從衣櫥里拿了她一件棉絨小褂,一條小褲,一雙蕾絲短襪子,又從她腦袋下面抽走她的小枕頭,統統塞進包里。段言媽媽防賊一樣,亦步亦趨的跟著我,一直跟到門口。
我對她說:“你作為一個母親,積點德。”她訝異的張大了嘴巴,她不明白我落魄到如此地步,還敢用這口氣說話,我又補一句:“孩子每個月可以跟我住一天,協議上說的,別忘記。”
當我回到靜心樓,樓梯上碰到碧月,她手里捏著一個人鼻子,晃了幾下算是跟我打了招呼,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