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記憶的肢解(1)
- 家有詭女初長成(已出版)
- 之上
- 1395字
- 2008-11-11 14:14:54
我沒有表現出來,不知何時練就了一幅本領:心中翻江倒海,臉上靜靜湖面。
“是的,不怪你們,我來,只是感謝你們養過我。”我對著持刀的阿蘭說,又補一句:“蘭姨,無論是什么,我都能理解的。”她怎知道我有的只是一片空白?我只是誘發她能說出更多。
“你懂事了呢,你小時身體不好,可脾氣倔,死都不肯叫我聲媽媽,任我怎么打……”她表情不自然了,又忙遮掩:“也是偶爾才打,平時我是非常疼你的。”
“嗯,我知道。”
艾貝在我懷里睡了,王慶年也靠著椅子睡著了。阿蘭將做好的面端上來,我一口也吃不下。農村的夜,悄無聲息,因沒有豐富的娛樂內容,各家都早早進入夢鄉。今晚我不得不留下來過夜了。
媽媽沒有來找我,她應該可以猜測到我的去向,我以為她會緊隨而來,但是,現在,我感應不到她的焦急。
除了修了一條公路,這里大概幾十年沒有發展和變化。過于的偏僻,信號微弱,手機無法正常使用,阿蘭家亦沒有任何通訊設施,偶爾會有時間倒轉的感覺,暫且脫離了城市的喧囂和文明,也忘記了婚姻的種種困擾。
“我想……去洗手間。”我有些為難的輕聲跟阿蘭說。
“這里,沒有洗手間,只有茅廁。”她嘴角帶了一絲諷刺,將院落深處的一個幽暗的小房子指給我。
我把熟睡的貝貝轉遞給阿蘭,讓她幫我照看幾分鐘,貝貝剛離開我的手臂,便驚醒了,哭著喊著掙脫阿蘭:“不要她,不要她。”我和阿蘭都很尷尬,我只好重新將她抱回來。王慶年也醒了,大概酒意已消,只揮手說,睡吧,都睡吧,明天再說。
我和貝貝睡在旁邊的一間屋。困意襲來,我顧不得床鋪的干凈與否,擁著貝貝沉沉睡去。
半夜,被內急憋醒,看著貝貝側著身子睡的正香,我躡手躡腳起床,打開扣緊的門,前腳邁出,聽到貝貝說夢話:“小心……小心,小小心。”
我一驚,貝貝口吃了?仔細一想又不對,她是在練習著說句子,意思是提醒我小心小心再小心。她常常口氣似大人,不著邊際,我見多了,也便不在意了。
外面有點冷,空氣很潮濕。我哆嗦了一下,走向那間茅廁。圍著那臭臭的小房子轉了兩圈,我才笑自己糊涂,竟然在農家小院的廁所門口找性別標識。
是有燈的,明明滅滅如同要熄了的火。這個廁所,讓我想起小時候聽過一個恐怖故事,說廁所的墻壁上伸出一只毛毛手。我心里也毛毛的,解決完問題,我匆匆整理衣服,聽到院落的樹上有布谷鳥的哀怨的叫聲,墻外悉悉噓噓的,不知道是什么在移動。
“誰?誰在那里?”我想提高聲音來壯膽,才發現真正內心恐懼的人是說不了太大聲的。我慢慢挪出來,假裝鎮定的向前走,眼睛卻充分利用余光的功能,左顧右盼。好像也沒有異常。
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撒開腿向屋內跑去,沒跑兩步,忽然被絆了一下,狠狠摔了出去,一時頭頂全是金星。一清醒,我立刻站了起來。陰暗的墻角里,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在暗影中趴著,靜止不動,不知道是人是鬼,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存在。
我顧不了許多,奔回屋子將門緊緊的關上。貝貝安然的躺在床上,背對著我,我稍稍放下心來,我輕輕走過去,想將她抱在懷里,每次抱著她,有非常安全的感覺。
然而貝貝睜著大眼睛。她安安靜靜的背對著我躺著,睜著眼睛。
“吵架。”貝貝說。
“誰吵架?”我問貝貝。她忽然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呼吸平靜,仿佛她未曾醒來過。
我環視這個小屋,擺設破爛陳舊,每樣家具都有幾十歲的年齡。拉開櫥柜的抽屜,里面雜物落滿了灰塵。我翻了很久,翻到了兩張照片,老式黑白的,已經發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