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寒猛死死盯著歐陽，那眼珠子像是黏在他身上一般。

“你也要替這賤婦求情？”蕭逸寒的語氣陰冷的可怕。

“是。”

蕭逸寒沉默半晌未語，龍宇汐顯然已經沉不住氣，歐陽手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下，鮮紅鮮紅的，刺痛了他的眼眸。

就在他要出言相求時，蕭逸寒突地一聲怒喝，“把刀拿開！”

侍衛也正不知所措，聽到蕭逸寒這一吼，趕緊收了手。

“好，好！你也要求情，那倒給朕說說這賤人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讓朕饒了她一條賤命！”

“皇上，雅然小公主今年才三歲！”

歐陽一語驚到數人，陳貴妃聽到雅然小公主這幾個字，頓時渾身顫抖，猛地一把推開了阮義，大哭著爬向蕭逸寒，抱住了他的腿，“皇上饒命，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蕭逸寒狠狠踢開她，神色厭惡，仿佛多碰她一下，就會渾身長了虱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有些事改了，朕會原諒，但，有些事就算你脫胎換骨，朕也不會輕饒！雅然，你還知道雅然？朕以前倒是不曾懷疑過，可是此刻朕不得不懷疑，雅然究竟還是不是朕的公主了！”

陳貴妃霎時抬頭，“皇上，你這是什么意思？！”

歐陽和龍宇汐也俱是駭然，蕭逸寒該不會以為雅然小公主不是他親生的吧？

蕭逸寒笑得可怖，“來人，將雅然小公主帶來！”

“皇上，現在夜深人靜，小公主正睡得香甜……”

蕭逸寒冷眸一掃，皇后的身子顫了一下，立時住了嘴。

雅然小公主被人從睡夢中拖出來，完全搞不清狀況，只是見到自己的母妃跪在地上哭得凄慘，而一向疼愛她的父皇看她的眼神都十分恐怖，小小年紀自然很是害怕。

“父皇，父皇，母妃為什么跪在地上？父皇，讓母妃起來，讓母妃陪雅兒睡。”雅然小公主肥嘟嘟的小手輕輕扯著蕭逸寒的衣角撒嬌，她只記得以前她只要這么一撒嬌，她的父皇便會笑得開懷，然后抱起她，轉圈圈。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蕭逸寒既沒有笑，也沒有抱起她，雅然小公主迷茫的看著自己的父皇，他今天是怎么了？

“皇上，雅然真的是你的女兒，真的是你親生的！”陳貴妃哭得越發凄涼，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蕭逸寒竟這般狠毒，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了。

“是不是親生的，朕自會判斷！”

判斷？這古代科技不發達，有沒有什么測試血型的試劑，他要怎么判斷？莫不是……

歐陽突然生生打了個冷戰，果然聽到蕭逸寒冷冰冰的吐出四個字——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這在古代看來是檢測血緣最好的方式，其實漏洞很大，萬一兩個人的血不相容，以蕭逸寒現在的沖動脾氣，那雅然豈不也要遭他的毒手？

“哇——”

雅然的嫩手被蕭逸寒咬出了一道細細的口子，一滴血落入盛滿水的碗中。

在場眾人都屏了氣，那兩滴血經過漫長的征途，終于緩緩融在一起。

歐陽松了口氣。

蕭逸寒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皇后，以后雅然就交與你照料！”大手一揮，“把她帶下去！”

“父皇，父皇，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雅然掙開小離，奔向陳貴妃，哭嚷著，“母妃，母妃，你起來呀，雅兒要母妃陪我，不要別人，不要別人！”

“還不帶下去！”

小離和皇后哪敢再逆他的龍鱗，趕緊將雅然抱走。

“昏君！你居然這樣懷疑寧兒，你簡直不是個男人！我實話告訴你，這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淑妃是我害的，是我用蘭玉國蒙山采得的‘腥龍草’的種子引來‘彘蟲’弄傻她的！不關她的事，你要折磨就折磨我，對付一個女人算什么男人！”

阮義看著自己的愛人哭成這樣，原本抱著和她一起死的決心也動搖了。

阮義啊阮義，此刻是你和陳貴妃是捉奸成雙，你就算再能擔當，也晚了，晚了！

“你也知道對付女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那淑妃肚子里還有朕的孩兒，你也下得去手，朕為何就不能害這個賤人了？”

“皇上，雅然公主還那么小，若是失去娘親，對她定會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不如將陳貴妃打入冷宮……”

蕭逸寒瞪一眼歐陽，“宇汐，還不帶他去太醫那兒！”他顯然已經不想再糾纏下去，今夜他也太累了，“統統拖下去砍了！”

陳貴妃癱軟在地，自知難逃一死，她已然絕望，跟了蕭逸寒這么多年，沒有比今晚更加明白，蕭逸寒是個無心之人！他從來都不曾真愛過任何一個女子。那個女人是皇后又如何，她也得不到他的愛，永遠也得不到。她輸了，輸的徹底，可是那個人也不見得會贏！

陳貴妃抬頭，哈哈大笑，笑聲凄厲，猶如厲鬼！忽然，她的笑容止住，瞪著方才那個幾次三番為她求情的人，神色怪異，忽而又笑了，這次的笑卻不似剛剛，反倒帶了點歡愉。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難怪，難怪……哈哈哈，她沒贏，她贏不了，贏不了！哈哈哈……”

伴著這詭異至極的笑聲，陳貴妃被拖了下去，陳寧宮的一干人等也難逃厄運。

歐陽心里有一種罪惡感。到頭來，他還是改變不了什么，改變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