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笑和朱佑樘同時驚呼，道：“明大人是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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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昊天苦笑一聲，用默認的方式來回答了二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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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一時無語，連自己也說不清楚，此時的心情，倒底是驚駭，是憤怒，還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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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苦笑道：“這些年來，我們的友情，原來都是假的，你留在我身邊，不過是想找機會殺了我，為明大人報仇，這么說，你在太師俯里察探來的信息，也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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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昊天搖了搖頭，道：“不，這沓卷宗上，關于張太師的罪行和他在朝中的黨羽的名單，倒是千真萬確，雖然，當年下旨殺我父親的人是憲宗皇帝，但是，饞言陷害我父親的人，卻是張秀這老匹夫，這些年來，我周旋在你們二人中間，一面把你的一舉一動透露給姓張的老匹夫，同時，也把姓張那老匹夫謀反的罪證察了個一清二楚，你手中的這沓卷宗上，記載著姓張的老匹夫的陰謀造反的所有事實，足夠讓你治他死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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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輕輕嘆了口氣，心中一陣失落，道：“昊天，我們和解吧，雖然，當年是我父皇下旨殺害了你的全家，可是，我一回京，便可讓人察清當年的事實，為明大人洗雪冤屈。”他一面說著，向明昊天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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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昊天向后退了一步，苦笑道：“事情已經到我現在的這個地步，我們都沒有退路么，朱佑樘，你別太真了，什么朋友，什么友情，什么君主，都是假的，一開始，我懷著滿腔的仇恨留在你身邊，當年殘酷的事實，已經注定，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了。”他抬起頭來，忽然輕輕笑了一聲，道，“也許，所以的東西都是假的吧，可是，有一件事情，卻是真的，同樣也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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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說著，轉身向林雨笑看去，深沉的目光中，透出一陣凄楚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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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笑心中一顫，輕輕叫了一聲，道：“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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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昊天轉過面去，忽然冷笑一聲，掀起衣襟，手中的短劍向上一揮，噗的一聲，劍逃閃動間，他割下一下衣襟來，厲聲道：“朱佑樘，從現在開始，我們從此恩斷義絕，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說著，轉身向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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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守仁已經帶人追了過來，幾明昊天向遠方走去，高聲道：“明昊天，你陰謀弒君，重罪當誅，你還想逃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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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伸手擋住王守仁，搖了搖頭，澀然道：“讓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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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昊天回過頭來，向他看了一眼，冷笑道：“今天，你放我走，他日，你會后悔的。”他向林雨笑看了一眼，嘴角動了一動，似乎想說什么，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來，轉身遠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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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陣風吹來，掀起林雨笑和朱佑樘身上的衣襟，二人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一陣難過，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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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群大雁自頭上飛過，呱呱叫了兩聲，心中更加凄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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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王守仁輕聲道：“皇上，他已經走遠了，我們回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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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握住林雨笑的手，苦笑道：“萌兒，我就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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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笑輕輕一笑，意然不知道說什么好，由他握著手掌，轉身向來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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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已經準備好了回京的車馬，讓二人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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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日的行程，朱佑樘和林雨笑終于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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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皇宮，便見天香公子匆匆跑來，嗚咽道：“皇帝哥哥，你終于回來了，母后……母后她想見你呢，你快去吧，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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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身子一顫，咬了咬牙，終于，向太后的寢宮沖去，在他沒見到太后的時候，他急切的想見到太后，可是，現在到了門口，他卻沒有勇氣進去見這個曾經是自己最敬愛的母親，如今卻可以說是自己仇人的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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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門的手僵在空中，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房中傳出一個微弱的聲音，道：“皇兒，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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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身子一顫，隱忍了許久的心情，江水絕堤一般洶涌而出，他顫抖著雙手推開太后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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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向兩邊移開，只見吳太后躺在一張大床上，瘦骨零丁，雙目無神，一臉的病容，早已沒有往日的風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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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一陣難過，澀然道：“母后，是我，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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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太后見到朱佑樘，暗淡的雙目忽的一亮，她向朱佑樘伸出手去，兩行眼淚自面頰上流了下來，嗚咽道：“皇兒，皇兒，你終于肯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