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心地怔住了，驚愕得連話都說不完整：“芩姨……你說什么……”

“二小姐，你知道大夫人為什么對你不好么？就因為你不是她親生的！”

芩姨的話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炸開了我沉悶許久的天空，我呆滯了，腦中一片空白。

“小姐，她不是林府的傭人……”芩姨牽著她的手向我伸過來，“她是被大夫人囚禁在這里十幾年的老爺的三夫人，你是她的女兒……”

我木訥地抬眼望向了她，她眼里的淚水盈溢出了眼眶，順著那雙淚眼往下看，她曾經的絕代容顏可見一斑，只可惜被歲月折磨得憔悴不少。

“你是我娘……”我一把接過芩姨送上的她的手并握緊，聲音哽咽地問她。

她輕輕點了頭，眼神肯定，她是清醒的，我心不禁一震，她沒有瘋！那么之前……都是裝的了？

“為什么她們要關著你……”我心疼地擦著她嘴邊的血漬，“她們又對你做了什么！”

我察覺她想說話，她迫切地想要回答我，掙扎了半天只是發出沙啞的幾個音，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驚訝地抱住她：“你怎么了……為什么你不能說話了！”

我不敢相信，上次見她還是可以說話的，我聽得清清楚楚，她莫名其妙地說些要我陪她什么的……沒錯我絕對記得！為什么現在不可以了？

我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到了地上被她摔碎的破碗，碎片上殘留了些深褐色的湯藥，我的心頓時亂了，緊緊抱著她追問：“是因為你喝的藥嗎……它讓你不能說話了？”

她雖然沒有點頭，悲哀地神色已經給了我肯定的回答。

“為什么……”我一時悲痛難忍，眼淚不絕地打濕了她胸前的衣襟，“為什么……”

她不作聲，任憑我的哭喊動也不動，她不是不想說，只是忘了該如何說起。

“小姐……”芩姨疼惜地扶起我，“聽芩姨說……一切都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就連今天下藥毒啞了你娘，也都是她們做的！”

我難以置信地聽了芩姨一席話，她把娘和二娘滅絕人性的殘忍面目于我眼前撕扯得徹徹底底，要我如何能接受，我口口聲聲叫娘快十六年的女人竟然對我的親生母親這般狠毒！

“她們好狠心……”我手顫抖地捋起她額前凌亂的發，“為什么她們要這樣對你……”

“小姐……你今天才知道林府里有個三夫人，得以和你娘相認了……”芩姨黯然地抹淚哭訴，“你不知道你娘十幾年來所受的苦……十六年了啊！你娘裝瘋賣傻，她們視你娘連狗都不如，糟蹋欺辱了她十六年了啊！”

“同樣是爹的妻子，憑什么她們要這樣對你……憑什么！”我心中仇恨的火被瞬間點燃，“我現在就去找她們理論！我要看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

我剛要轉身，卻被一只溫暖的手死死拉住，我回頭望她，她含淚的雙眼似是苦苦哀求，不要我去……

“娘……”我失聲叫出，與她痛哭地相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