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速之客 1
- 紅塵絕唱:君憐青絲淚
- 蕭漫
- 2156字
- 2009-04-06 16:21:36
凝著番薯手,這會兒回家,要是被娘瞅見,準(zhǔn)問個沒完,哎!今天給自個兒找的麻煩還真夠多的,沒本事卻要逞英雄,以為自個兒有點小聰明就萬事可以解決,沒想到小聰明卻害對自已,看看這手兒,就是很好的教訓(xùn)。
不一會,從亭外匆匆忙忙的奔進(jìn)來一個王府的侍從,他神色驚惶,向王爺行了個禮,語氣有些緊張道:“王爺!太子殿下駕到。”
王爺突地松開執(zhí)著我受傷的手,鎮(zhèn)定的轉(zhuǎn)身凝著侍從,嚴(yán)肅道:“現(xiàn)下太子人呢?”
亭中眾貴胄們當(dāng)聽到太子殿下駕到時,個個神色都有些異常,我和小妖對看了一眼,感覺有些意外,竟會在王府遇到當(dāng)朝儲君,太子祁樞。
太子祁樞,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太子的娘親就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影皇后。因為影皇后早早的離開人世,為了表示對她的懷念,皇上在影皇后薨逝的當(dāng)年,就立太子祁樞為當(dāng)朝太子,當(dāng)時太子才九歲。
大宣國自開朝以來都是由長子嫡孫繼承皇位,從來沒有次子繼承。恁時,朝中大臣們個個反對皇上策封祁樞為太子,反對的原因再不能簡單了,因為太子祁樞不是長子,魏王爺祁魏才是長子,眾大臣們按祖制一致推舉魏王爺為太子,卻被皇上駁斥,執(zhí)意立六皇子祁樞為太子。按理說,這太子之位應(yīng)該是魏王爺傳襲,竟然被他的弟弟輕而易舉的拿到手,魏王爺自然是心有不甘,在朝中結(jié)黨私營,已然是天下共知的事情。
這些朝中的事兒是聽爹爹跟伯伯聊家常時提到的,要不我也不知道朝中的這些事事非非。偷偷地瞅了一眼韓熠的側(cè)臉,他倒是挺鎮(zhèn)定得很,原本還為他擔(dān)著心,本是兩個勢力都不得罪的人,現(xiàn)下卻站在某個勢力的府上,他不怕太子把他樹立成政敵?
太子的突然駕到反而讓我懷疑,這是不是魏王爺故意安排的陰謀?好讓在坐還是墻頭草的貴胄們能清清楚楚的畫清界線?布下陷阱逼這些墻頭草作出該往哪兒倒的決定?如果是這番心機,我想這個魏王爺在這場政治游戲中已然算是勝出了一局。
這會兒王府可謂是熱鬧得很,一個王爺,又加一個太子,大半個朝中的勢力幾乎聚在了一起,這等場面真的不是一般的熱鬧。
現(xiàn)下,我被太子突然的到來嚇了一跳,竟忘了手上的疼痛,心理擔(dān)心韓熠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忖思著,他會倒向魏王爺嗎?現(xiàn)下的形勢對他無利,反而把他推向?qū)擂蔚木车亍?
暗喂了一聲,看來韓熠官場上的路從今以后更為艱險和黑暗了。
此刻,韓熠側(cè)對我的身影怔了怔,似乎感覺到我在瞅著他,突地,他微轉(zhuǎn)過頭面朝著我,清冽的眉宇正輕輕的擰起,一雙冷靜的雙眸交織著復(fù)雜的情緒,疑惑、驚詫、擔(dān)心、漸漸地融在一起化成一片茫然。
他身旁的傅荊閻,正順著韓熠的目光望向我,又凝著我燙傷的手,俊逸的容顏掠過一絲孤疑,而后用臂肘輕碰著韓熠的手臂,只見他神情一斂,臉上鋼毅的線條竟有些尷尬無措地扯動著,忙把頭轉(zhuǎn)向亭口處
倒是傅荊閻還瞅著我不放,神色有些沉思,眼中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嘲弄,眸光如同清冷的湖面般,靜靜幽幽,忽明忽暗,詭異而狡黠。
我淡淡的凝上他的眸子,面上鎮(zhèn)定如水,心早已紛亂如麻,傅荊閻的眼神很壓抑,把我逼得有些氣郁,厭惡地移開眸子,跟著眾人望著湖岸上朝著亭閣內(nèi)行來的一行人,為首的碧衣人步履優(yōu)雅的朝著湖內(nèi)的亭閣行來,身姿蕭灑,氣度不凡。亭內(nèi)一眾人早已聚集在一起正做著恭迎的準(zhǔn)備。
此刻,我這名小角色已然被這些人忘得一干二凈,我倒是往后退了一步,跟小妖一起往最不起眼的角落隱去。
人們常說女人是鮮花,男人是綠葉。我倒不認(rèn)同,應(yīng)該反著才對,這世上女人是綠葉,男人才是鮮花。女人的地位如此的低微,只能永遠(yuǎn)的隱沒在男人的臂膀之下,無聲無息,無影無顏,終日深居亭院,像綠葉淡然的隱在花海之下默默的奉獻(xiàn)那點點光芒。
此時,我這片綠葉卻如同一粒塵沙,渺小得竟入不了世人的眼眸,心中不由得涌出一絲苦笑與無奈,前一刻是世人的玩物,此一刻卻什么都不是,紅塵女子的辛酸竟是這般的滋味,好苦,好苦。
小妖擔(dān)心的瞅了我一眼,關(guān)心的向我眨著眼睛,我搖搖頭,示意我沒事,只是燙傷點皮肉,又沒見血,算是小事兒一樁。
當(dāng)太子一行人到達(dá)亭閣時,一眾人忙行了個君臣之禮,高呼著:“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和小妖也被逼著跪在地上,無奈的合呼著千歲,齒間竟是一片酸冷,曾幾何時,從來沒想過自已會行此大禮,對爹娘,我還沒有行過如此莊重的禮儀,此時,對著這個八桿子打不著邊的太子行此大禮,心中倒有些扭捏。
只聽太子淡淡的道:“眾卿家平身。”
起身時,卻聽到魏王爺嚴(yán)謹(jǐn)?shù)溃骸安恢拥钕麓篑{光臨王府,恕臣等有失遠(yuǎn)迎。”
太子淡淡道:“皇兄言重了,今日就免了君臣這一套,我們本是兄弟,沒有必要分得這么清楚?!?
隔著眾人,瞧不著太子的樣子,只覺得他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淡然而清澈的聲音,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不過我還是把頭低下為好,這般張望非招來一身麻煩不可。
魏王爺勉強笑道:“臣怎敢越居身份?!?
太子淡然道:“兄弟本是血脈相連,皇兄此言太過見外,今日皇弟聽說皇兄在府上開了個品茗宴,一時興起,就不請自來,皇弟有失禮節(jié),還應(yīng)向皇兄道個不是?!?
魏王爺聲音有些惶恐,卻不卑不亢道:“微臣受之不起,受之不起?!?
這世上的事和人無非這般,真真假假,虛情假意,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太過虛偽。不管是真心也好,虛情也罷,人們無非是在維系著人世間的游戲規(guī)則,讓人生的齒輪走得更為順暢些。
不諳世事,就不知道世人內(nèi)心的險惡,光聽,就讓人毛聳,如今見到,只會讓人寒顫。現(xiàn)下我才深刻的休會到,世事的萬千變化,竟是佞言片語,一場虛情,一場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