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到了剛才歇腳的那塊石頭，坐了下來。師傅的臉色依然蒼白異常。剛才吃的半塊硬餅，現(xiàn)在也消化的差不多，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本想去買些吃的東西和師傅兩人果腹，奈何口袋空空如也，只得作罷。

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人群，我忽然有一個感覺，這些中間，有多少人藏著見不得人的秘密？有多少人是混雜在其中的非人？我戲謔的看著眼前一個提著竹籃，臉色嫣紅的少婦，說不定她也會在晚上啃饅頭或者其他東西呢……呵呵……

心中這樣想著，卻忽見那少婦猛然回頭，滿臉驚慌失措的瞪著我！我們錯愕的對視了片刻，她忽然急匆匆的轉(zhuǎn)身離去，仿佛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我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難道，她也……不行，我要問個明白！”想到這里，剛要起身去追，卻被師傅死死的按住了胳膊。師傅看著我，眼神很是復(fù)雜，他醞釀了半天，嘶啞著嗓子低聲說道：“別去……去了性命不保……”

“啊？！”我愣愣的看著師傅。

師傅疲倦的搖了搖頭，說：“她正是要引你去……”

“為何？”我皺著眉頭，我知道自己沒有勾引良家婦女的魅力！

“哎……你剛才心里在想什么？”

我囁嚅著：“我……我……只是開玩笑的想那些看上去正常的人說不定晚上說不定也跟幽紫一樣呢……”

師傅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她的確是跟你老婆一樣……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啊？您是怎么知道的？”

師傅說道：“剛才在村子里你聞沒聞到一股臭味？”我仔細想了一下，猶豫著點了點頭，那股味道說起來還有些熟悉，如果不是師傅提醒，我根本意識不到一直縈繞在自己鼻端的是一股臭味！

師傅說：“那是怨毒之臭，我跟隨我的道家?guī)煾颠@些年，修習(xí)了玄術(shù)，所以很快就能分辨出來。而如果連一個像你這樣的平常人都能感覺出來，那說明情況已經(jīng)相當(dāng)嚴重了。而且，剛才你注意到那個少婦是偶然的么？”

我疑惑的點了點頭，仔細想想又搖了搖頭，確實是有什么東西吸引我注意到她的……“啊……”我猛吸了一口涼氣，我想起來那吸引我的東西正是她的——味道！那股味道如此之熟悉，在我還未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大腦一帶而過了……

師傅又問我：“你第一次聞到那種味道是什么時候？”

我皺著眉頭，說道：“好像一直都有啊，似乎空氣一直就是這種味道的啊……”

師傅拍了拍我的腦袋，口中又念了兩句什么，說道：“你再好好想想……”

這次，我腦中模模糊糊的好像浮現(xiàn)了什么又不是很清楚，漸漸，終于越來越明了。那是第一次我在幽紫身上聞到，以為她“人面瘡”復(fù)發(fā)的時候！

我驚訝的看著師傅，還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點了點頭，“你想起來了……那應(yīng)該就是在不久之前，那時候你肯定深深為這種味道所震驚，因為那種味道正是曾經(jīng)我們給幽紫治療的時候，她身上發(fā)出的對吧？”

我趕緊點了點頭，“可是……為什么……”我的話還沒問，就被師傅打斷，繼續(xù)說道：“當(dāng)初幽紫身上的惡疾和現(xiàn)在彌漫在空氣中的確實是一種味道，濃淡不同而已！這種味道，剛才我也說了，是怨毒之氣。問題是，為何現(xiàn)在你居然會覺得這種味道是正常的，甚至我們呼吸的空氣本應(yīng)就是這樣的呢？”

我皺著眉頭，說道：“我剛才想問您的就是這個問題。”

師傅回答說：“其實，這并不難解釋。因為那種味道，并非是幽紫身上出現(xiàn)以后，才擴散的越來越大，而是早在她發(fā)出那種味道之前，你周圍的空氣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充滿了這種怨氣，或許剛開始你也是排斥的，但是一來沒有影響你正常的生活，二來，時間過得久了，人的鼻子會對同一種氣味漸漸麻木，也漸漸改變了你大腦中對空氣的印象，也就是習(xí)慣成自然了。

“而之所以你對幽紫的味道那么敏感只不過是因為她是你最親近，最緊張的人，而且她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才讓你把味道和那曾經(jīng)長在她身上的人面瘡聯(lián)系起來。但是這種聯(lián)系并沒進一步擴大，以便讓你發(fā)現(xiàn)周遭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