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已經(jīng)在慢慢搓身體了,聽她這么一告狀,隨之嗤笑又是將哪個人當(dāng)成了夜離歌?
于是不屑的朝她們的方向吹了個輕挑響亮的口哨,然后什么也不理會。
但是驟然間察覺不對勁,就算我身在溫泉中,也能感覺到寒流入侵的冷意。
夜離歌?他真的來了。對喲,我忘了如果不是夜離歌相邀,姬芷如干嘛沒事跑來?難道一個人偷情嗎?
我算撞刀口上了,千萬不能給發(fā)現(xiàn)啊。
調(diào)戲皇帝情人,皇后親妹,外加私自離開乾清宮,夠砍三回了。
“何人在此,出來。”陰寒的語氣,隱隱強壓下盛怒,恨不得殺了我。天啦,夜離歌來真的?
我兩腿直哆嗦,怕死呀,本以為僅僅姬二小姐單相思,更以為姓夜的又只是玩玩而以。
卻沒想到他二人根本就是郎情妾意,落花有情流水有意,只苦于中間隔著個姬聘如和半個龍遂君,故而每每相見只能選擇人跡罕至處,相愛卻不得相守,此情感動蒼天。
就算我對那兩人恨入骨髓,也不禁要抹把同情的淚。
這時候說話是傻子,我弓起腰輕手輕腳上岸,草草套上衣服,一連串動猥鎖到了極。
而許久聽不到回話,夜離歌的腳步已經(jīng)逼近,不過好在這里我熟,趁他還沒有來到面前時我就已經(jīng)抄了條小道逃了出去。
漫天星辰的光輝雪亮,恰能給我照明腳下小路。
反正剛才他也沒看清是誰,我得趕緊從密道因乾清宮,就算懷疑到我頭上那也僅是懷疑,來個死不認帳就行了,反正,我皮厚。
不知什么時候起,宮中傳開了姬二小姐夜間在溫泉被刺客調(diào)戲的傳聞。這皇城里永遠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更何況是皇后娘家親妹妹,后宮有多少雙燒紅的眼睛正等著看她們的笑話,所以謠言這勢頭止也止不住。
彼此我窩在乾清宮玩九連環(huán),聽著紫薇描繪得有聲有色,手中九連環(huán)很快解開了。
“公主您可真厲害,還不到一刻鐘呢!”小丫頭禁不住驚喜叫出來。
我隨手放到桌上:“只要用心就行了。你剛才說姬二小姐怎么了?什么刺客?”
這丫頭眨巴兩下眼睛,而后神神秘秘湊上前來:“公主整天呆在乾清宮當(dāng)然不知道了,現(xiàn)在宮里都傳遍了,不久前芷如小姐夜間前去溫泉,不想竟遇到了男人,還被調(diào)戲一番。有人說是刺客見色起意,又有人說是采花賊。反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嘿,想不到效果這么好。是誰這么有文彩添油加醋把這把火愈燒愈旺?
見我瞇起眼,紫薇這丫頭以為我還等著聽呢,又湊上前來:“其實奴婢還知道另一件大事兒。”
“哦?”我眼前一亮:“說來聽聽。”
其實我跟紫薇頗有些相同性子,不過即然是夜離歌派來的想必肯定有兩下子,所以除了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兒之外我還是得小心應(yīng)對。
“皇后娘娘昨天上午還請皇上給二小姐賜婚呢,選定了云相爺。現(xiàn)在就等皇上點頭了。”
“真的?”我差點被自已的口水哽住,一把抓住她的衣領(lǐng)子也顧不上手勁多猛,拎著這丫頭拼命搖:“你給我說清楚,選定誰了?你一天到晚在我身邊伺候又怎么會知道的?云劍霄答應(yīng)了嗎?”
“公……主……放過奴……婢……吐……了……”
這下我才察覺到紫薇臉色發(fā)白,被我嚇得神智不清。
可是剛才真把我震嚇到了。
當(dāng)初我匆匆逃命回來的路上順帶拐了個彎,隱在三三兩兩的宮女當(dāng)中“很不經(jīng)意”的說起溫泉中的事,時值天暗,我又身著素裝,所以沒人太過注意。
想不到第二天就流言漫天飛了,可姬聘如是誰?
哼!如果不是我太了解她便不會走這一步棋,她想到的則是更深一層,沒有夜離歌應(yīng)允誰敢靠近溫泉半步?天色已晚,姬芷如好端端的往那里跑干嘛?
只要稍加思慮便能猜測出,自已的妹妹早跟她的枕邊人勾搭上了。
果然,她忍不住了,急著要把姬芷如給嫁出去。不過,她一門心思算是踢到鐵板了,夜離歌也未必就肯啦。姬芷如可是人家心尖子上的人呢。
思及想后,我決定再探探紫薇的口風(fēng),她緩過氣來之后臉色好多了,咋見我再次火眼精金盯著自已,心窩子里的話如同倒豆子一個不留:“其實昨天是公主命奴婢前去御書房見皇上,恰巧皇后娘娘來了,所以奴婢聽了些大概。而且,芷如小姐似乎很不樂意。”
樂意才叫有鬼,人家可是未來的皇后。
我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紫薇如獲大赦,幾乎是逃著往外奔,可到了門口又折了回來:“公主,云相爺求見。”
阿賤來了?做什么?難道……
我大手一揚:“見!”
這是阿賤再次以臣子身份與我相見,上一次是七年前了。
今日他未穿官袍,依舊是白衣勝雪,眉目清俊如畫,俊雅,貴氣,渾然天成,與夜離歌相比眉目間多了些清懦的柔和,少了幾分學(xué)究天人的霸氣。
當(dāng)他翩翩向我走來,我懷里的心再次忍不住咚咚狂跳:阿賤你就是個殺手。
“臣參見公主。”
“免禮。”我抬手,示意他坐下。
其實撇去阿賤背叛大隨不說,其它的地方我挺喜歡他的,更何況從小到大救過我好幾回。
可是啊,那道深不見底的溝鴻永遠填不滿,跨不過,想回到從前的歡聲笑語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