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調回來的人多了,我沒說嗎,嘴皮子都說爛了,剛開始又哭又求的,可人家說什么他是領導,凡事不能只想著自己,要給身邊的那些常期不在家鄉不能和老婆孩子團聚的人做個榜樣。后來我也疲了,不說了,愛怎么樣怎么樣,兒子考上大學就走了,我也樂得清閑。
王芳的老公安戰魁是當地建筑公司的工程師,早些年公司在BJ攬下了諸多工程,老安就作為第一批工程師安排了過去,這一安排就是十余年,十年之前也是全國各地的跑,在家里的時間很少,這讓王芳難免怨氣沖天,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人人頭上一片頭,他吃的就是這碗飯,他不去自然會有別人去,別人就沒有老婆孩子嗎。
時間長了,王芳就不再嘮叨。她認命了,所以她只想把日子過的精致一些,不想讓別人以為沒有老公在身邊,自己就成了一朵早衰的花朵。安戰魁越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她就越要讓自己活的精彩一些。
所以每逢節假日,她就會邀上三五好友出門旅游,丈夫的薪水豐厚,每月寄回來的生活費牢牢的存進銀行,做為兒子日后的大學和留學費用,自己的工資已經能讓自己生活的很滋潤了,她不再奢求什么,當然,和陶華比起來,她的生活至少還是完整的。
她看見陶華時常若有所失的表情,常常會暗自心痛起來,所以每次單位的福利她總是偷偷的多讓給陶華一點,就連中秋節發月餅都會說家里沒人喜歡吃死活讓陶華拿了回去。
當然,誰也不缺一盒月餅,關鍵是這份惺惺相惜的感情,從她內心深處緩緩的流淌開來。陶華不是沒感覺,所以在心里,她也早把王芳當成了自己的親姐,王芳雖然大大咧咧,但心直口快,是個直性子,沒有壞心,陶華無比的信賴著她。
王姐,你要是覺得哪里不合適,你盡管說她,她畢竟是農村來的,也沒在城市里做過,有些生活習慣難免會有沖突,你先教教她,她很聰明,一點就通。
我知道,你放心吧,陶華,你介紹來的人我還能不照顧。再說你看你王姐,是那種疙瘩的人嗎。
恩,謝謝你,王姐。
鬼丫頭,該我謝你才對。
快下班的時候,陶華接到一個保險公司打來的電話,提醒她“小帕”的保單要到期了,車輛年檢時必須要全新的兩年制保單,陶華答應第二天中午過去辦理。
第二天中午,到了吃飯時間,陶華看看時間還來得及就拎著包出了銀行大門,前走剛走,一個小伙子抱著一大捧白百合和情人草進了大廳,問陶華陶小姐在嗎。
所有的人都停止手里的活,正在聊天的也都紛紛閉了嘴,她們不是在對有人送花過來而感到驚奇,而是這個花贈送的對象竟然是陶華,是死了老公還未到三個月的陶華,這讓人不得不猜疑,不得不引來非議。
王芳也感覺有些驚訝,但驚訝之余還是冷靜的幫陶華簽了單,收了花,彎下腰在柜子里找有沒有花瓶。
花里掉下一張彩色的小卡,字體工整:連續數日,都有你走入我的夢中,何日你會拋卻塵埃,拂去憂傷,踏雪而來,傾聽我夢中演繹的曲調。
這陶華也真是本領夠大的啊,這才幾天啊,就有人送花了,還送花上門,真夠膽大的。
就是,不過現在這年頭,感情就象紙一樣,一捅就破,有什么好奇怪的。
哼,所以說嘛,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說不定,這人和陶華在花卉死之前就有關系……
王芳在柜子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可以插花的容器,聽到這些不入耳的非議,實在是忍受不住,猛的站起來,你們有沒有同情心啊還,這么猜疑人家。
誰知用力過猛沒注意頭頂上的柜角,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鼓出老大一個包,王芳痛苦的“啊”的一聲捂住了頭,雙眼卻仍然憤怒的注視著那幾個平日里嫉妒陶華的幾個小市民婆娘。
剛開始那幾個人還昂著腦袋一股又沒說你你惱什么的模樣,可是見王芳被撞了頭還一副正義凜然不依不饒的模樣,倒是有點發了怵,嘀嘀咕咕轉了身假裝忙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