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伴讀？隨便哪來的野孩子都能進入東宮嗎？連覲見之禮都不懂得，你居然敢讓她服侍你的哥哥！”秋悅王后面露不悅，語帶譏誚，不正眼看璨顏。

璨顏慌忙大禮參拜，討好道：“是王后的風姿威儀令人無比景仰，璨顏只顧瞻仰，以致失禮。”

秋悅王后上下審視著她：“小嘴兒倒是很甜，”說著，她拍了拍小兒子，金鑲玉嵌的指套抬起璨顏的下巴：“長得也還過得去，能夠配得上我的塵桐。”

璨顏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王后明鑒：璨顏對太子絕無非分之想，小女子只是希望能與知音人笛聲唱和。”

“連韻律和節奏都分不清的人，居然就是你的知音人！你說假話還真會找詞！”麒松從秋悅王后身后插話進來。在母親身邊，這被寵壞的孩子格外放肆，全然不講禮數。秋悅王后見慣不怪，不理會他，眼睛依然盯著璨顏：“眼睛清澈，不過里面藏了太多的東西，并不像外表那么單純。”

她一雙丹鳳眼凌厲又尖銳，一直看到璨顏的五臟六肺。璨顏想要辯駁，卻又無從開口，直被她盯得垂下眼睛，頭也不敢抬。秋悅王后不動聲色，玩味地看著她，不回頭，口中對麒松道：“你為什么要帶她進來？這樣的女人不正是你的口味嗎？”

“我的母后大人，你怎么能這樣說你兒子我呢？我怎么會把自己用過的女人給哥哥呢？我是那樣的人嗎？”麒松花言巧語的本事實在不簡單，他用最快的速度換成一副飽受委屈的模樣，苦著臉申訴：“母后，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我為什么要天天裝得拈花惹草，寧可被那些酸腐文臣描黑，不就是為了維護哥哥的太子位子安然無恙嗎？”

“歪理我是說不過你，反正以后這個小姑娘要是照顧不好塵桐，或是抖出什么亂子，我唯你是問！”秋悅王后施施然從璨顏身邊走過，名貴香熏透鼻而來，同時飄過來的還有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要想留下來，先得學好宮里的規矩！宮里頭可不比外邊，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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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走了，”麒松拍拍胸口，長出一口氣，納悶：“我們前腳進宮，母后怎么后腳就知道了呢？”

璨顏似乎沒有聽見，她走到塵桐身邊，眼中只有這個癡呆的美少年。她的聲音像春風一般輕柔，徐徐吹向他的耳邊：“你的笛子吹得真好，告訴我是誰教你的？”

塵桐茫然看著她。

璨顏身子伏近他：“你還記得水姬？是她教你的嗎？”

“水姬？水姬是誰？我不知道。我不會吹笛子。”塵桐的眼神無比清澈，像是初生的嬰兒，一點也不像是癡呆。

璨顏失望至極。

麒松走了過來，意態悠閑：“傻子就是傻子，你還以為有奇跡可以發生嗎？哧——”他搖著頭，拉璨顏的胳膊：“我還是先帶你去見禮儀女官，免得你再被誰揪住小辮子，丟我這舉薦人的面子……”

他的手被用力打開，竟然是塵桐。“你不要碰她。”塵桐吐字很慢，但極有力，口氣不容質疑。

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麒松與璨顏互看一眼，都是不能置信的表情。璨顏道：“算了吧，還是請你想辦法找禮儀官來這里吧。”

麒松無奈，嘆息：“看在他是我哥哥的面上，我就不和他計較了。這樣吧，后天燕國太子來朝，父王會在祉麟殿接待，到時候我們這位太子也是要出面的，你提前好好訓練訓練，讓他到時候少說話，千萬別臨場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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