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似是故人來
- 朱顏劫
- 燁文
- 2297字
- 2007-09-29 18:47:40
我結巴著說:“可是……可是我對他完全沒印象。”
符綽若有所思的看看我,“是嗎?”
接著嘆了口氣,說:“本來我不應告訴你,但是現在想來,也沒太大干系,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我也實在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其實步勉,曾與你有過婚約?!?
“什么?!”我大吃一驚,淦步勉跟我竟有這樣的關聯?
“這事,也是很多年了。步勉本來是西蓬的太子,那次出使憬藍,逗留了一段時間。后來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他突然向先皇提出要與上方將軍的女兒定親。先皇本就有意與西蓬聯姻,也便一口答應了下來。誰知沒過幾天,先皇暴薨了,而西蓬國也發生內亂,他要趕回國內,這事就擱置下來了。”
我聽后,猶如五雷轟頂,震驚得不能言語。
好一會,回過神來,才顫抖著開口,“我真的完全忘記了與他相識的事。”
“嗯,這個當然。后來你患上怪疾,治愈后,對以往的事全都忘了。”
我聽了,覺得十分不解,“即使我忘記了,那家人肯定會告訴我啊,但是我就從未聽爹娘講過?!?
符綽臉色一白,就不再出聲。
我恍然大悟,問道:“是他吩咐其他人不許向我提及這事,對嗎?”
符綽撇開頭,繼續不吭聲。
看他這樣的反應,我就更加肯定了。不禁怒火中燒,向符綽扔了一句:“我要進宮問清楚?!本鸵庾?。
符綽吃了一驚,身形一移,擋在我面前,“娘娘,這樣太張揚了?!?
我氣上心頭,哪想得這么多,見他這樣說,一愣,才想起我已是一個“死人”,進宮的確是不行。
眼睛一瞟,看到符綽腰間的令牌,于是說:“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應貿然進宮?!?
只見符綽松了口氣。我一笑,繼續說:“所以要勞煩你借令牌一用,還有易裝的面具?!?
說完,一把扯下他的令牌,順手把他桌上的面具也拿上,轉身就走。
繞過了花園,還是火上心頭,我一邊走,一邊擰著扯下來的樹枝。
忽然,花園的小湖傳來了啪啪的幾下水聲,我瞟了一眼,當真是嚇了一跳,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子正在緩緩往湖中央走去,那湖水快要到他肩膀了。
我連忙跑到湖邊,喊道:“不要再往前走了!”
那人明顯僵了一下,卻并不理會我,繼續向深水處移動。
我看他一心求死的樣子,十分著急,但是我又不懂水性,無法下水拉他回來。
正是煩惱,一道身影突然從我身邊掠過。他腳尖一點,飄到湖中央,一把將那男子抱起,躍了幾下,在湖邊停了下來。
這時我才看清楚,原來是符綽。他懷中的男子,正是我剛才在書房外見到的那人。
那男子拼命的掙扎,但是卻無奈符綽的力氣。只聽見他悲憤的低吼:“放開我,不用你多管閑事!”
符綽板著臉,沒作聲。
那男子的聲音甚至有些哀鳴了,“你讓我有些尊嚴可好?”
符綽臉色微變,終是松開了手。
男子晃了一下,定住了身形,往我看了一眼,滿是羞辱的神色。然后踉踉蹌蹌的往反方向離去了。
我見這陣仗,本想勸幾句,但考慮了下,還是決定少言為妙。感情的事,也只有當事人才清楚,旁人也不能了解其中糾葛,于是嘆了口氣回房間換裝了。
頂著制作精美的易容面具,挾著符綽的令牌,我很輕松就進了皇宮。
走到御書房,只見里面燭光點點,幾個影子輕輕的印在窗紙上,一陣墨香味淡淡地飄出來,帶著致命的熟悉感。
我緩緩走到門前,將令牌交與那通傳的公公一看,他馬上向我福了福身,走到里面通傳去了。
不一會,又走了出來,叫我進去。
一旁伺候的宮女輕輕拉開了門,一道身影就赫然出現在眼前。他穿著淡黃色的袍子,面前堆著高高的奏折,正專注地批注。
他并沒抬起頭,我站在門邊等著,癡癡地看著他寂寥身影。他似乎瘦了不少,想必最近政事頗為煩心。這樣的挑燈夜作,使我不禁想起我以往在宮中,他經常深夜才駕臨鳳儀宮。撇去私人的霸道和專制,他也當真算得上是勤政認真的帝皇。
這時,只聽見他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問道:“有什么事嗎?”
我心中一笑,想必他以為我是符綽了。于是無奈地開口:“韓湛,是我。”
他一聽,僵住了,好一會才抬起頭,眸子滿布喜色。然后連忙站起來,繞過書桌,走到我面前,猛地將我抱住。
“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吧?”
我輕輕地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笑著說:“當然不是做夢,痛嗎?”
韓湛嘴唇一抿,有些負氣地放開了手,悶悶的說:“你怎么進宮來了!這樣實在很莽撞!”
我笑了笑,指著臉頰說:“這面具做得精美,其他人無法認出的。況且,你剛才不是很高興見到我嗎?”
韓湛臉一紅,沉聲說:“就算我記掛著你,但是也不希望你進宮。如今局勢未定,你還是不安全的?!?
我被他這樣一說,也沒有了嬉鬧的心情。盯了他一會,認真的問道:“為什么要瞞著我關于淦步勉的事?”
韓湛臉一白,“你知道了?”
我憤憤地說:“如果不是碰巧遇到淦步勉,符綽不告訴我,你就打算瞞我一輩子?”
韓湛淡淡地低吟,“從他出現在你面前開始,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知道這一切?;蛟S你會責怪我,但是我不后悔這樣做,也不認為我做錯了?!?
對此事,我本來已經不甚計較,畢竟這已是過去了。淦步勉對我來說其實只是一個符號,怎么也比不上這個令我又痛又愛的男人。但是此時聽他這么說,心中的不滿也一下上來了。
“韓湛,你實在是太專制!從認識你以來,我何時自己決定過我的人生!你喜歡我,就命令所有人瞞住我已經定親的事實;你喜歡我,就不顧我與君信的情義,硬是把我帶進宮里。我從來就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他微顫了一下,冷著聲音說:“沒錯,我就是專制。朕是皇帝,想要什么,就從來沒有人能阻止。你,也是一樣!”
我一聽,更是氣得不輕,這男人,實在不可理喻。
就在劍拔弩張的時候,門外的公公細著脖子,恭敬地稟告道:“請問皇上今晚到哪個娘娘的寢宮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