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瑯不答話，拂袖轉身，不是為什么又恢復到了一貫的淡漠高傲，那空洞冷泠的目光仿佛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祈——可是，除了他自己又有誰知道這不過是在掩飾，掩飾那深深的無助；那個女子終究會風一般逝去，而他又要一個人去看日出日落。他恨自己，為什么是一個永不會死去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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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瑯，你難過么？”紫衣在風中飛揚，衛子夫已走到了夜瑯身側，柔聲聞道。她，總覺得這個大祭司心里是很難過、很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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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話，輕到不能再輕，卻似有無盡的魔力，瞬間擊潰了那個非人的大祭司所有偽裝。天神一般的夜瑯突然埋首于那個紫衣少女發間，如同迷路的孩子一樣無助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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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瑯……衛子夫茫然的在心中喚這個名字。她任憑他這樣哭泣，一雙明澈的眸子竟有了剎那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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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瑯……璐砂含淚轉身，只希望他以后可以幸福——這是她最后的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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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夫，你知道嗎？我修了永生術，我永遠不會死啊……我永遠永遠都要承擔這種逼得人快要發瘋的寂寞！”夜瑯仍埋首于那一瀑烏發中，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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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夫渾身戰栗，她突然想到了九天上的冷月。那一場無涯的生，那一份永恒的孤寂——連月都應該無法忍受，而夜瑯，他只是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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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活著，就不會讓你再寂寞。”一句承諾如同夢囈一般從她唇邊滑落。她微笑，笑得有幾分憂傷。若是英雄，又怎么能不懂寂寞？如夜瑯、如劉徹；又偏偏讓來自未來的她遇上他們，她又如何能狠下心不去為英雄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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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夜瑯閃電般抽身后退，眸中臉上，又有了天神一般洞穿這茫茫碧落滾滾紅塵的冷漠和凌駕蒼生睥睨萬物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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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有條件哦！”衛子夫眸子一轉，俏生生開口，“我要……”旋即她故作神秘地附在夜瑯耳邊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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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何難？”夜瑯看著她期待的目光，淡淡說了一句，算是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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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完了完了！我要趕緊回宮！”衛子夫猛然驚叫，“這一次豬頭還不急瘋了！”說罷，她一把抓起離澈劍，輕輕一躍，一手捏輕身術咒決，飛快地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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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瑯，還不快追上去啊！子夫姐姐似乎也很在意劉徹呢！”璐砂早已拭去了淚水，笑著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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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腳剛邁進離澈閣，便有一只青花瓷在她足邊應聲而裂。天哪！那家伙是想把她的離澈閣砸了么？衛子夫看著漫地碎片，搖頭，果真是皇帝，看什么不爽了就砸——嘖嘖，隨便哪一樣都價值連城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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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長裙，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一襲玄衣倚著架子，低著頭，那背影孤單而無助。不如捉弄他一下？衛子夫眸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她變了變聲音，撒嬌地啟唇：“皇上，您別這樣，嚇壞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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