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母親關切的眼神，羽衣覺得自己心里早已漲滿的淚水快止不住了，便一把抱住母親，在母親耳邊輕聲說道：“媽，我必須得回去。”

知道自己的話無法挽留住女兒，母親轉身拿了幾樣東西出來，放進袋子里：“羽衣，這些你帶回去吃。”又從桌上拿了幾個水果往袋子里塞：“這些水果你帶著路上吃。”

看著母親忙著為自己做著這一切，羽衣覺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呆地坐在一邊。

“你真是老糊涂了。”父親在一旁提醒母親，“你把袋子裝那么重，讓羽衣怎么拿呢，再說，這些東西天涯又不是沒得買。”

“我真是糊涂了。”母親笑了，不再往袋子里盛東西，但也沒把放進去的東西拿掉一些，然后不放心地叮囑女兒：“羽衣，袋子里的東西回去后別忘了吃，到了天涯，多買些滋補的東西吃，別等到下回來的時候氣色還是那么差，讓媽心疼。”頓了一下，又說：“你還是別在那里干了，回家吧。”

心中滿是離別的淚，臉上卻露出女兒乖巧的笑：“媽，我知道了，下次回來一定讓你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兒，唔，象只小肥豬一樣。”邊說邊真的象只小豬一樣往母親身上蹭。

母親呵呵笑著，溺愛地輕撫女兒的頭發：“你這個丫頭，真是長不大，好了，走吧，別誤了車子。”

深深地抱別父母，然后與哥哥一起出門，坐進車里，再次回首向家中望去，看到陽臺上，父母正站在那里，目送著她的離去，低頭，離別的淚珠滾落下來。

“走吧，進屋吧，孩子們走遠了。”看著車子離去，父親的聲音一下子顯得蒼老。

兩個老人一前一后地進了屋子，兒女離開了，家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兩人情緒低落地在沙發上坐下。

“老伴，你不覺得女兒這次回來心事重重？”父親試探著問母親。

“我看出來了，而且今天連羽翔的神色也不對，他倆好象有什么事瞞著我們。”母親擔憂地說。

“看來公司有事只是借口，女兒是真的要離開我們了，她從來沒有在離開家的時候表現得那么異常，眼中明明全是淚水卻非得裝出很開心的樣子。”

母親點點頭，然后突然象明白了什么似的，臉上霎間布滿不信與痛苦：“你是說，羽衣要回她真正的家了。”

父親不語，但母親卻從父親沉郁的眼神中看到了她不想要的答案，片刻后，母親不可抑止地哭了。

等到母親的哭聲漸漸停了，父親聲音哽咽著說：“孩子們這樣做，肯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后傷心，那我們就當作什么也不知道吧，免得他們擔心。”



夜，無邊無際，車在前行，行駛中的聲音被濃重的夜色吞沒，更顯得周圍的寧靜，只有車燈，如一柄利劍撕開了夜的黑幕，而車子卻如游弋于深海的小小魚兒。黑暗從四面八方滲透過來，羽衣卻在這濃密的夜色中感到溫暖、安全和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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