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零年上半年(12)

“你應該是來接我回我們過去的房子住吧，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林蘭隱直接了斷地說，這樣也不至于讓卞玄感到尷尬。

林蘭隱說完說，站起身來要出去，卞玄也跟著站起來，也做出跟著走的姿勢。

林父說：“你們不坐會兒嗎？吃完午飯再出去也不遲啊。”

“不了，爸爸，我想回到我過去的房子住一段時間。”林蘭隱說。

接著，卞玄幫林蘭隱把行李提著，并肩出了門，但他們都不說一句話，好象兩個巧遇走在一起的陌生人。

林蘭隱很理解卞玄的做法。卻又很不能理解他的做法。為什么他這么多年來就肯定她會回到他一直保留的房子里！又為什么他卻始終不說出自己最真的感受？也許什么都直白，可能生活就沒故事了。可林蘭隱寧愿沒故事的生活，希望它真誠、率性，不帶一絲塵埃。不委屈自己，不欺騙他人。

愛情，不是表演給別人看的戲。沒有必要在虛擬的故事里流著自己最真的淚。她和卞玄也許不是為了男女間的愛情認識的，完全是一場是為了做婚姻悲劇的男女主角。

太多的“應當”控訴著生活的無可奈何。太多的淚水與笑容，都不需要刻意的詮釋與注解。所以林蘭隱自始至終沒去責備卞玄什么。

卞玄也明白，生活中有太多的你對不住林蘭隱，今天，重新跟她在一起，要跟林蘭隱說“對不起”三個字，已經變得不是那么容易，因為此時“對不起”三個字，完全失去了它的功效，他給別人帶來的辛酸，用任何言語都是不能表達的。時光總是可以沖淡一切，卞玄總會這樣自我安慰自己。

生活可能不需要這份突如其來的唏噓或是曲折。和林蘭隱和卞玄經理了這樣的生活，所以在一切即將結束時，彼此已經沒有了共同的語言，如果人類沒有的語言，感情就完全沒有途徑可以去真切地表達，那將是個死寂的世界。這讓卞玄和林蘭隱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們一路到家都沒有說話。卞玄幾次想跟林蘭隱找個話題，可全被林蘭隱凝重的表情給擋了回去。

到了他們過去的房子，卞玄小心翼翼地把房門打開。

“謝謝！”林蘭隱說。這確實讓卞玄受驚不小，林蘭隱跟他會變得如此陌生。

“好了，你進來坐著先休息，我會把房間收拾好，下廚做你愛吃的菜。”卞玄說。卞玄以為林蘭隱會再次感謝他。出乎意料，林蘭隱說：“你從來都沒做過飯，還是我來做吧，我的病并沒惡化到不能做飯。”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卞玄陪著林蘭隱，雖然她倔強著要做飯，身體的原因并不能讓她進廚房，油煙都會讓她咳嗽的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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