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個娃娃們哪，到了我們這個地界兒有個人可一定得去看看的。”

“三舅，你要我們去看哪個呀？”三舅的一句話把“老炮”的好奇心給調動起來了。

他三舅瞇著眼說：“村東頭第三家是這里遠近八鄉出了名的神婆，她專會看香算命，算十個命有十個準。好多大款專門開車來找她呢。你們這些學生娃還是去看看那神婆的好，問問升學啦，考試了什么的。”說到這，三舅又“呼嚕”了一口水煙。

“老炮”一聽馬上就帶頭反對：“三舅，你別信那些人胡說，這些神婆神棍什么的還不是別人幫著吹牛給吹出來的？我以前看過好幾個算命瞎子，都是聽別人說算的這么準那么準的，可是我到他們那兒也沒算出個啥子來。其實啊，他們這些個大神兒啊大仙兒啊什么的，要么是看人臉色，順情說好話，要么是虛張聲勢，恐嚇威脅，目的不過是騙人口袋里的錢財罷了。哪里就做得了準了？信神婆不如信自己了。”

我當時一聽就聽得明白，“老炮”之所以會這么說，其實是有點兒怪他三舅多事的意思，萬一這幫同學被神婆說了什么不好的事一定會不開心的，回頭還會怪他“老炮”。他這人一貫主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自然不想給自己惹不痛快。

可是他這位三舅還偏偏是個腦子不轉個兒的人，聽不出“老炮”的話外音，一聽“老炮”說反對的話，他就急了：“哎，話可不能這么說。前年你小東哥從昆明回來，去她那兒‘看香’，結果，怪事緊接著就發生了。”

為了證明他話語的準確性，“老炮”的三舅便開始講起小東那次奇特的算命經歷。

小東是“老炮”二姨的兒子，以前是個當兵的，因為在部隊上學了點兒修車的手藝，所以退伍后就在一家修車場里幫著修車。

本來這小東平素就不是個信神鬼的人，可那天也是鬼使神差，被別人三句兩句攛掇著就去找神婆‘看香’算命去了。

然而，小東的三柱香剛剛點燃，還沒過三分鐘呢，那神婆的臉色就變了，她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不收你錢，你走吧。”之后，她便回轉身再也不看小東一眼了。

這要是換了旁人，也許人家讓他走他就乖乖走了，可巧，這個小東偏偏是個愛鉆牛角尖兒的人，盡管神婆不理他，他卻還是圍著那神婆，不依不饒地非要神婆給他個說法。

結果那神婆被逼無奈，終于說出了內中緣由。

她說：“小伙子，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不過，既然你這么執著，我也就不瞞你了。恕我直言，你回去看看有什么該安排的就大體上安排一下吧，因為無論如何你都是過不了明晚的。我也犯不著說瞎話繞你，你的錢我分文不收，你請回吧，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