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在夏季的夜晚似乎沒那么諧調。白天里的酷熱在晚風的吹拂下帶來一絲絲清涼。月華初照，漆黑的夜空偶見幾顆星辰點綴，顯得單調與凄涼。月靜靜地鑲在凌宵國的玉靈湖中，湖邊的宮燈照入水中，與月相暉映，為這份無邊的凄涼平添了幾分瀟索。一陣悠揚，但卻帶落寞的蕭聲從湖的那一面傳來。尋聲望去，見到的是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獨自一人安靜地吹著弄蕭。

男子看上去相當年輕，一陣微風吹過，拂起他的衣擺，吹落了他額間的發絲，只見男子不僅英俊瀟灑，臉上那鎮定自如的表情，眉宇間透著一股難言的英氣與威嚴，為其更添了三分貴氣。蕭聲凄凄，涼風習習，白衣紛飛，男子仿若一名孤獨而寂寞的王者，獨守著他那份不可輕犯的尊貴。蕭清聲咋停，男子輕輕地放下弄蕭，嘴角邊勾起了抹笑意。那笑淡淡地，輕輕地，若有似無的笑。在光華下顯得飄渺如云，突然不知從何方輕輕飄落一條白色的輕紗，就那樣無聲地飄到男子手中。男子看著白紗，再一次展開笑顏。但此時的笑卻如春風般和諧而醉人。

“白色真好！”

男子將輕紗緊緊地攥在懷中，輕輕地說道。表情寧靜而祥和，一點不似剛才吹蕭時的孤寂與落寞。

“你還想著她。”

一個溫韻的女音從男子背后響起。聲音輕而柔，似帶著一抹清甜直入聽者心間。男子轉過身。

這是一名著米黃紗衣的女子。只見她嬌巧玲瓏，讓人覺得她贏弱需要任何去呵護。加上她美麗得過分的臉龐，更可讓男子心生愛慕與垂憐。

“你來了”

男子走上前，輕聲而溫柔地道，臉上的笑意不僅未減半分，反而笑得越發燦爛。那樣的笑是可以讓任何女子著迷且心醉的。

“其實你不必在我面前偽裝的。”

女子垂下眼簾，聲音變得細而輕，幾乎讓人聽不清她到底在講什么。但男子卻聽到了，他的笑在臉上停頓了頓，卻還是笑了。

“婉兒，你真的很了解我。但我必須笑。”

男子輕聲喚了女子的名字，答案卻是那么肯定。

“了解？！”

女子的聲音似問似嘆，分不清情緒的情感在心中徘徊，最后轉成臉上輕柔而美麗的微笑。那笑如夜般清涼，陣陣地傳進了男子的心底，直至流遍全身。

“你的笑能解任何人的心事，讓人如沐春風。”

男子望進女子美麗的眸子里，含笑的眼中平靜無波，卻隱約能看出對女子的欣賞。他此時似很輕松。

“可卻永遠解不開你的心結。”

女子直視男子的眼，眼里有瞬間的恍惚與失神，但卻很快地消失不見。

“你是我永遠的知已紅顏。”

男子依舊含笑而言，眼中充滿真誠與能得此知已的滿足。

“你變了”

女子輕言，靜靜地看著男子，嘴角輕輕往下一揚，似在嘆息。

“你知道我的”

男子轉身望向湖面上被風吹過的宮燈，在月影下形成一道道昏黃的影象，輕輕地道。

“知道我為什么從不穿白色嗎？”

女子走上前，故意扯走男子仍攥在懷里的白紗。神情轉為責怪，不在溫柔。男子白紗一失，心中卻無邊涌起一股無限的落寞感，仿佛失去了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般，毫無預警地感到心痛。可臉上卻仍舊帶著如春風般的笑容，看向了女子。

“撕----撕---撕”

那是女子撕扯白紗的聲音，一下，一下，似一把利刃般直割進了男子的心。雖然很輕很輕，可卻很痛很痛。但男子卻還是笑。笑得那么美那么和諧那么讓人心醉讓人沉迷。

風輕輕地吹著，白紗像一只只翩翩而舞的白蝶輕而緩地從男子的頭上往下落，那么那么輕，那么那么緩。男子伸手，一段白紗輕落。薄而輕的質地，柔而軟的觸感，男子輕輕伸出另一只手將白紗折成一只真正的白蝶，最后輕揚。女子的臉有瞬間的松動，手里還有一段沒灑出去的白紗。

“她像白蝶一樣喜歡游樂，所以她輕靈她美麗：她喜歡白色，因為她清純無瑕。她人如其名，美麗輕靈，但卻又如夢似幻，如煙飄渺。但蝶兒的壽命卻只短短的數月。”

男子再次望向女子，聲音低沉分不清喜樂悲愁。臉上沒有剛才那笑得過分和諧的笑，卻帶著無限的溫柔。有一段白紗輕落進水中，男子看著它被水傾沒，然后慢慢地沉進湖中，連同那只美麗的白蝶一起消失不見。心底似有一把軟刀劃過，陣陣的痛楚向身體四周漫涎，但臉上卻一直掛著笑。好似只有笑才能撫平他心中的痛。

“我永遠也改變不了你嗎？”

女子喝出一口氣，似質問般地道。眼微閉，紅唇輕咬，臉上隨即浮上一抹哀愁，我見猶憐的樣子，讓男子不禁現出心疼之色。

“我不會忘記她的。”

最后男子輕嘆，但語氣卻是篤定。

“即使她已經死了。”

女子最后無聲地道，眼中有復雜的情感。口氣卻是絕情地肯定。

“這是我對她的誓言。”

男子似不為所動般地肯定道。不能忘，不能忘，永遠不能。

“誓言？！”

女子抬眼，望向男子，露出不明了又似明了的表情。是不能忘記她，是誓言；還是想替她做完未做的事 ，才是誓言。

“為她救萬民于水火，力挽狂瀾”

男子篤定地道，眼中折現出的王者之氣，讓女子只能望著他，卻不敢靠近。最后女子無聲地笑了。

這是他對她的誓言。可她還會出現嗎？女子在心中輕問。

湖邊的宮燈在月的照耀下顯出昏黃的燈韻，風輕輕地吹拂著，湖邊有一男一女無聲地望著這凄美的夜，配合著輕風奏起了另一曲歌謠。那歌謠里有一句叫作誓言。

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誓言。永久不變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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