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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蘊藍王妃5

  • 愛上玄武
  • 周夢
  • 3288字
  • 2006-09-19 15:43:03

天色逐漸暗了。氐彌點燃車內的青燈。天約莫完全黑之后,多莫諾道:“時候差不多了,氐將軍,你現在仔細留意前來的蘊藍王宮侍衛。”

氐彌掀起車簾一角,除了守門的侍衛,西門周圍全無人影。放下車簾,氐彌隨口問了句:“白夜已經瞎了,怎么可能逃出王宮逃出蘊藍呢?而且,她在蘊藍又人生地不熟,一頭黃發,就算逃跑,又能跑到哪里呢?”

多莫諾問道:“那你可知道半年前一件轟動四國的事情嗎?一位利國歌女竟然逃離了守衛森嚴的利國王宮。”

“有所耳聞。據說是位絕色,擁有天籟之音。難道……”氐彌自然而然想到了白夜。作為利國的庶公主,難道她參與了此事?可一樣是丑事,為何利國方面只單提了歌女,而掩蓋了白夜逃離王宮的事情?

“不錯!”多莫諾證實了他的推測,微笑道,“正是庶公主白夜干的!實際上,利國王宮的守衛遠比蘊藍王宮森嚴,但白夜卻逃了二次!第一次她不滿八歲,第二次還多帶了一人,二次她都成功了。利國第一才女,小小的蘊藍王宮怎么可能困得住她?”

“請問卜師,白夜是如何辦到的?”氐彌突然有了興趣,白夜二次逃離王宮的事情,對他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一次逃離已堪稱奇跡,那家伙居然逃了二次!而另一方面,身為元宮的宮廷最高管事,別國宮廷的經驗教訓就是最好的范本。氐彌自然要充分了解充分借鑒。

多莫諾淡淡道:“第一次白夜走的是下水道。當時她身小輕盈,從宮廷內湖游出了王宮。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卻非常難。首先,要充分了解地下湖水的流域分布,王宮水道的設計,掌握宮廷內侍衛換崗的班次地點和規律。對一個成人而言,學習這些已相當不易,何況她當時還是個被禁足的孩子。第二個難點是要在陸地上掌握游泳的技巧。氐將軍,換了是靈力修為深厚的你,自然沒有問題,但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要以極強的自制力鍛煉呼吸吐納,要模擬水下環境鍛煉游泳技巧……想想都難,難以想象的事情,但白夜卻做到了。我可以理解當時利國主的震驚,也能理解為何他不喜歡白夜……十多年過去了,有關白夜的事情,盡管一直被利國封鎖,但明珠之華,沙礫又豈能遮掩?”

氐彌不得不嘆服。他掌管元宮多年,深知后宮內廷戒備森嚴。聽了多莫諾簡短的幾句話后,他腦海中便隱約有了當年白夜逃離利國王宮的小小身影。一身白衣,纖細瘦弱的女孩,在看似漫漫無盡頭的水底,揮動著乏力的四肢……

多莫諾沉聲道:“不過相比第一次,第二次的逃跑卻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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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娜白琳抱著白夜躲藏在王宮一角。同上次逃離利國王宮完全一樣,她們要等到所有人都以為她們已經逃出王宮以后,才能進行第二步。白夜選擇的死角,是一間中殿的屏風后。看似狹窄,不可能躲藏人,實則利用足視線的錯覺。只是上次,盧娜白琳被白夜拉著手躲在角落里,而這次,卻換了她抱著站立不穩的她。

侍衛們進出此殿前后共檢查過五次,只有最后一次,有個侍衛想探頭看一看屏風后面。當盧娜白琳驚出一身汗的時候,卻聽那侍衛自言自語道:“看上去只能藏只小貓嘛……”

侍衛們轉身離去,他們不知道,這處屏風藏的不是小貓,而是二個大活人。

他們走遠后,盧娜白琳輕聲問白夜:“你說……國主會親自來檢查嗎?”

懷中女子微微搖頭。“如果他親自來檢查,我們肯定會被發現。但他不會來,在大舉搜查王宮前,他一定會先查我在宮廷里的行走記錄,記錄里不會有這座宮殿,因為今天我也是第一次來。”

“那你怎么知道這里有面這樣的屏風?”盧娜白琳驚訝地問。

白夜微笑:“和上次一樣。打算逃離王宮,就必須要做足準備。我還沒有瞎的時候,曾經翻閱過大量的宮廷書籍,并且仔細研究了蘊藍王宮的結構。我們現在躲藏的這面屏風,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隱菊,而這座宮廷正是藍琬之父藍桂的側妃菊娜的寢宮菊子宮。菊娜本是君國的公主,溫婉可人,卻始終遭藍桂厭惡,郁郁而終。據說前蘊藍國主在菊子宮的言語,無論什么,都會被流傳出去,以至這座宮殿的主人至死都背著洗刷不掉的污點。其實,這并非菊娜的罪過,更不是她的錯,只是當時沒有幾個人知道,這面名為隱菊的屏風還有另一個作用。隱菊是貞國極為高明的藝術品,最高等的隱菊能做到外表如普通飾物,里面卻另藏乾坤。據資料顯示,送隱菊給菊娜的人正是其生父,貞國屬國君國的國主,君瓷,也就是君虛天的父親。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意圖再明顯不過。我只是懷疑,菊娜真是他女兒嗎?”

幾十年前一樁瞞天過海的事情,在白夜三言兩語中水落石出。

盧娜白琳沉思了一會,低聲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白夜,你同情菊娜對嗎?天下為何會有那樣的父親?生養女兒只當工具來使?”

白夜緊貼的胸口一起一伏,盧娜白琳在生氣,因為她的情況也差不多。

從小就被生父賣給盧府的肆公充當歌伎的盧娜白琳,若非天賦極高又國色天香,不然不僅不可能被送入宮廷,更有甚者早就淪落到煙花客手中。

白夜柔聲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有一天這世間會顛倒過來。那些怨憤的仇討使之怨憤的,那些孤苦的堅強到瓦解孤苦,那些被厄運糾纏的反過來譏諷命運……”

“會有那一天嗎?”盧娜白琳低頭望她。雖然是她在抱她,但她卻感覺還是她在引領她。白夜幻變為絕世清雅的臉,散發出神圣的光,額頭暗紅的的傷疤道不明的玄遠,仿佛已超越了世間年輪。

宮殿外折射進來的微光,穿越隱菊玄妙的外觀,淡淡籠罩這二女,超越了仇怨、孤苦和厄運。此時此刻,她們就是相依為命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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氐彌聽完多莫諾解說白夜第二次逃離利國王宮,不禁贊道:“還是那么簡單的方法,還是那么管用。并且,還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困難。”

多莫諾道:“不錯。熟悉宮廷建構,不是一般的熟悉,超越眾人的認識。在眾目睽睽之下,找到旁人無發發現的死角,躲藏起來。等到侍衛全城搜索之后,再喬裝離開宮廷。根據我們派在利國的暗使回報資料,那次白夜躲了兩天才離開宮廷。而以蘊藍宮廷的戒嚴程度,大致今天晚上她就可以出來了。”

氐彌恍然悟道:“難怪卜師要我留意趕過來的侍衛,原來是料準白夜會裝扮成蘊藍侍衛逃出宮廷?”

“正是。”多莫諾干枯的手捧起桌幾上一杯茶,喝一口潤潤喉,喘息一陣。

氐彌看著他胡須間仍殘留之前吐血的污跡,心下不由得又擔心又嘆息。多莫諾從浩瀚的資料里搜集、整理、分析、卜算出的白夜往事,需要耗費多少精力靈氣?可也惟獨多莫諾才能如此精確的推算。由此看來,白夜果然是關系四國局勢的關鍵人物吶!

于是,氐彌又問:“只是氐彌不明,卜師為何對白夜瞎眼的事情那般擔慮?作為智者,少一雙眼睛并不妨礙。”

聞言多莫諾失手,茶杯掉落,杯中剩余的茶水立刻濡濕了地毯。氐彌心中雖驚,表面上卻沉靜地拾起杯子。

良久,多莫諾低聲仿佛呻吟:“哀者多知,傷者多慮,逼迫過甚反其道。有為而累,神而不可不為者,天道呀!”

“什么意思?”氐彌一點都聽不懂。

多莫諾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干枯的手指掠過他的肌膚,陰寒如冰。氐彌心中又一驚,從多莫諾指尖傳來的力量,衰弱陰綿,令人擔憂。多莫諾果然老了。

“氐將軍,你如何看待蘊藍國呢?”多莫諾打斷了氐彌的憂思。

氐彌沉吟片刻道,“一個富庶的國家,優雅繁榮的國度……還有,一堆繡花枕頭的軍隊……還有嘛,就是無聊的高雅文明。其它暫時想不到了。”

多莫諾苦笑道:“這都是表象。實際上,這個國家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它若不能改變目前的狀況,就會滅國。凡事不能太過,你看蘊藍都城的奢靡繁華,蘊藍人骨子里的清傲,還有他們柔弱的民風,連國主都是那樣,一身雍容,性本清傲,外表如風般的美男子。孰可知,奢華背后是深淵,富甲天下也一樣。藍石玉,郁家酒,色聲彌漫的廣怡館幾條街,透出的都是懸崖旁的芬芳,死亡前的絕音。”

“卜師所言甚是!”氐彌正色道。

多莫諾停了片刻,仿佛看了氐彌一眼:“其實我倒寧愿蘊藍國轉運,甚至來日一統天下都無妨。”

氐彌一愣:“卜師何出此言?卜師身為我元國的重臣,為何倒說蘊藍一統天下?”

多莫諾淡淡道:“誰統一四國都一樣。”

氐彌道:“卜師是跟氐彌開玩笑的吧?”

多莫諾道:“四國紛亂已久,快到時候結束了。得蘊藍者得天下,可是連開讖者自己也無法完全明白,得蘊藍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那么簡單,得到蘊藍就能得到四國,那么藍琬作為蘊藍國主,早就該得到四國統一天下了!但顯然不是。”

氐彌眼中閃出青光:“一統四國的肯定是我主!”

多莫諾銀白色胡須微微一動,欲言又止。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王宮使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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