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修改都會落水

第四卷第一章第５節(jié)我放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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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子鳳鳴

何去何從？牛金龍思考著。倉皇離井，或許能搶占少許時間，但以目前他跟阿牛的狀況，并非明智之舉。阿牛骨碎才復(fù)，短時間里不能折騰。被無心追上，除死無它。而留在井國，只會給井在野帶來無窮的麻煩。

井在野凝視牛金龍，想法是一樣的。來找水無痕的本意，是勸他行事低調(diào)，或直接銷聲匿跡，不想?yún)s在邊境上救下了眾人。若換了以前，與元作對也無妨，但元亨聯(lián)姻，他不能公開對著干。為著銀鈴公主，為著朱袈那顆愛女之心，他一次次在邊境上感慨。

四國第一宿將，空有虛名罷了！

井在野眉宇間流露出痛楚，遠處卻傳來他的親衛(wèi)軍的聲響。

“主上……”一群紅衣軍士縱馬而來。

阿牛和小一同時轉(zhuǎn)身，看了眼井在野。水無痕輕聲一笑：“君名在野，倒不如一輪彎月懸天自在。”雙手作揖，“告辭”二字卻被井在野只手挽住。

“等幾日再走！”井在野沉聲道。

水無痕被他牢牢握住手腕，并不畏懼，從不畏懼的無痕公子灑脫一笑：“你想怎的？”用的卻是亨國口語。

井在野緩緩道：“這里畢竟是井國，如果連你如鉤大夫我都不能安排幾天，我還做什么國主？如鉤，你一點都不知道，你這個名字本身就是忌諱。”

“如此說來你是要拿我了？”水無痕嬉笑。

牛金龍并不戒備，要說井在野拿人，以他的身手，一千個如鉤也早拿下了，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

紅衣軍士離得近了，井在野卻揮手命他們止在場外。很多話，到他這里就好了。

水無痕收了笑臉，只聽井在野凝重地說：“‘血火印’、‘虹似錐’還有——‘月如鉤’，這是我亨國王族最上乘的爪術(shù)名稱。你可知為了去掉你個‘月’字我花費了多少心血？遠藍大夫，如鉤大夫，你能否先答我，為何起這個名字？”

水無痕一愣，接下去一抹傷痛浮現(xiàn)，“國主可曾聽說，許多年以前，蘊藍有一位公子，名為彎月公子。”

井在野放開了他，滿臉震驚：“彎月公子？”

水無痕低低道：“他以絕世容姿，混跡市井，傾聽民聲，多少女子愛慕，多少男子向往，其人卻神龍不見首尾。井國主，你該知道他是誰。”

井在野微一點頭，卻驚詫抬頭：“你……你，難道是水無痕？”彎月公子每每出現(xiàn)，身旁都有無痕公子。

水無痕慘然一笑：“賤名塵封，當(dāng)年的無痕公子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你面前的是如鉤。”

井在野激動起來：“西門水氏還有后人！”轉(zhuǎn)眼望小一，后半句不說眾人也明了：既然與蘊藍王族關(guān)系密切的水氏還留有后人，那么蘊藍王族也是一樣。

得蘊藍者得天下，這句讖語到了今天，蘊藍國已成青城，元國都沒有實現(xiàn)。莫非要獲得蘊藍王族才能擁有天下嗎？

井在野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決定何其重要。“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nèi)侩S我來！”

然而井在野在遠藍沒有行宮，最后眾人落腳的還是如鉤小院。

紅衣軍士全部守侯在小院門外，引來不少遠藍城內(nèi)百姓的關(guān)注。各種猜疑都是錯誤的，除了一條，井國主屈尊紆貴求治如鉤大夫，這算對的。

井在野隨水無痕步入內(nèi)室，才一進門，腳步就生生停住。不僅他，隨后的牛氏父子也停住了腳步。三人的目光全停留在墻上的一副畫上。

畫中少女一身紅裳，短發(fā)俏麗，甜甜而笑。看在三人眼中，均是刺心一般痛。

畫角上二個古體小字：鋒麗！正是金鈴公主一生的寫照。

水無痕掃了眼眾人，轉(zhuǎn)而柔聲對小一道：“孩子，你以前問過我多次，這畫中人是誰？我一直沒有回答你。現(xiàn)在家里的這幾位全都認識她，以后他們會告訴你她是誰，她做過些什么？我只希望，將來你不要學(xué)她。”

三人聞言各自心驚，要一個孩子對一副畫經(jīng)年累月地看，到頭來卻要她接受畫中人并非榜樣，這水無痕的教育方式還真特別。

卻聽小一平靜地說：“爹，不用了。半年前小一已清楚她是誰了，朱金鈴公主。”

這下輪到水無痕詫異。

“亨國王族雙生公主，一名金鈴一名銀鈴，她耳上掛的是金鈴，故而她就是金鈴公主！”小一淡淡道，“我也知道些她的事情，雖然她錯了，但她的勇氣和堅毅，小一十分欽佩。”

井在野動容。“小一……”

卻見孩子從一旁柜子里取出一條蘊藍結(jié)，戴在額頭，轉(zhuǎn)而向井在野伸出雙手。

“會很痛的，井國主，你痛的時候就看著公主吧！”

此時，井在野心中的驚駭已無法言表，接下來那雙小手貼在他腿上，剜心裂肺的巨痛霎時爆發(fā)出來。看著畫中少女的笑容，井在野心如刀割。可正如小一所言，他這點痛，比起當(dāng)年金鈴公主所受，又算得了什么？

井在野夜闖元德浴宮的舊傷在背腰上，雖經(jīng)朱袈全力救治，但仍落下了后遺癥，每到陰雨纏綿之際，便渾身乏力，腰背疼痛。朱袈也說難治了，紅翅傷愈已是大幸。去年遠藍如鉤之名遠播，井在野前往求治卻被婉拒。此刻低頭見小一一臉蒼白，渾身輕顫，這才得知治他舊患有多艱難！而所謂真正遠藍神醫(yī)，該是這孩子而非昔日的紅塵驕客。更奇怪的是，井在野感到，力量的源泉來自小一的額頭，蘊藍結(jié)之下。

一條洗得泛白的蘊藍結(jié)，邊緣卻透出淡藍的光芒。

井在野終按捺住揭掉她蘊藍結(jié)的念頭，等她撤回雙手。阿牛上前，屈膝彎腰，扶住那看似已弱不禁風(fēng)的身子。然后，一把抱起，安放到一旁坐席上。

巨痛之后，井在野只覺渾身一輕。微微地動了動臂膀，驚奇發(fā)現(xiàn)，患傷已去。再看小一，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心下大動，這個孩子怕一樣承受了非人的巨痛。

小一喘過氣來對水無痕道：“爹，你再給井國主開道方子。”

水無痕筆寫藥方的時候，牛金龍問：“井國主，你身上舊傷，莫非當(dāng)年在元宮所受？”心張之役，四國聞名，智慧如牛金龍者，自然不信只發(fā)生了這一場元亨之爭。

井在野苦笑道：“當(dāng)夜鹵莽，不料先遭尾宿后逢箕宿。他二人，皆幻術(shù)師。”他一直沒弄明白，第一夜協(xié)助尾宿的乃青乙頤本人，但若換了箕宿，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牛金龍沉重地點頭。雙幻術(shù)師在蘊藍之役后都活著。七位宿將中雙幻術(shù)師，無心也長大了，元國的實力到今天，只強不弱。

“只要我井在野不死，這筆帳還有得算！”井在野忽轉(zhuǎn)了口吻，“現(xiàn)下，有一大好機會，可解你們危機，也可緩我井國的壓力。”

牛金龍早知之前他說“等幾日再走”必有下文，于是靜默聽之。水無痕也寫好了方子，井在野一眼未看，收進懷中。

“自金鈴之事后，主上心緒大變。后宮前所未有的充實，連年生下了七子八女……”

阿牛詫異地望他，說得很遠。再望小一，惟恐未成年人聽了不好。但卻忘了，他自己嚴格算來也未成年。

“加上以前的王子公主，主上現(xiàn)今擁有十六子，二十三女。但子女再多，主上還是難忘金鈴公主，對膝下兒女好惡明顯。但凡有金鈴公主三分脾性的，都寵愛有加，因此刁蠻兒女成群。難得七王子溫順敦厚，卻不悅上心。”

水無痕無言而笑，難以想象，一半兒女都似朱金鈴的性子，這亨國王宮豈非每天鬧得雞犬不寧？

“不知將軍和如鉤大夫，是否聽說過五年前，利國來使曾來我亨國？”

牛金龍微一點頭。

“當(dāng)年利使代利國主言，邀請我主遣一王子或公主前往利國，以示二國情誼。被主上罵得狗血淋頭，灰頭土臉地回去了。”元亨聯(lián)姻后，利國不甘示弱，求婚于亨國，正逢朱袈喪女之痛，討了個無趣。

“但現(xiàn)在，利使又來了。”

眾人一震，知道井在野真正想說的話來了。

“這次主上倒答應(yīng)了，選的就是他最不喜歡的七王子，賜鳳鳴王子出使利國。”

牛金龍眼中閃過神采：“井國主的意識是，讓我們隨同鳳鳴王子前往利國？”

“正是。”井在野無奈道，“我身為亨主上將，無法公然對抗無心，凡事還處處受制，倒不如你等去了利國，元兵再強，暫時還不敢對利宣戰(zhàn)。”其實還有另一個選擇，但井在野權(quán)衡之后，放棄了提議。

若將蘊藍神醫(yī)的真實情況稟告朱袈，是否會考慮得蘊藍者得天下而收留小一呢？但毋庸置疑的是，會給亨國帶來無窮的麻煩甚至災(zāi)難。

牛金龍沉思了半天，才答：“甚好。”

“如鉤大夫以為如何？”

水無痕一笑：“我無所謂。還是那句話，天大地大，豈有容不下我如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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