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月漣還沒離開太遠,就看見一名身著灰袍的執法者氣喘吁吁地朝她沖來,她慌忙讓出了一條道。
“護法,出事了!”
當執法者沖進室內,看到玉九兒和容默,嚇得慌忙止住腳步,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參見盟主,副盟主。剛剛發現幾名狼妖的尸體,幸存的一名狼妖身受重傷,自稱看到了行兇的是人族男性。經查驗,與之前的兇手是同一人。”
容默不疾不徐地單手扶起了執法者。
一旁的玉九兒與那名執法者對視了一下,眨了眨眼,拉著容默的衣袖,指著苗月漣腰間的執法令。
“這執法令看來也該改改了,怎么掛在腰間都沒人發現呢?還是說在法閣,護法地位高于閣主呢,容默。”
容默看她那調皮天真的模樣,寵溺一笑,“是他們有眼無珠了?!?
“也是。”玉九兒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卻很快恢復到了天真無邪的模樣。
“?。 蹦敲麍谭ㄕ哂檬治嬷约旱淖笱?,血順著他的指縫沿著手背,順著臉滴到了地上,而地上那一顆孤零零的東西,便是他的眼珠。
他顫抖地伏地而跪,“謝盟主不殺之恩,謝盟主不殺之恩。參見新閣主,小的立刻為閣主準備法袍?!?
“那就這么定了。既然兇手另有其人,新閣主就勞煩二位護法多多輔佐了?!?
玉九兒說完話便轉身離去,容默邊一個大步走到了她的身邊一同離去。
似是故意的,法閣內留下了玉九兒鈴鐺聲,過了許久才漸漸散去。
白羽盯著玉九兒和容默離開的方向,握緊了拳頭,盟主這般是給他們了一個下馬威。
今日之后,怕是法閣內無人敢動苗月漣。
他不服,為什么他辛辛苦苦經營法閣這么多年,比不上一個妖力低微的小妖。
苗月漣心中暗道今日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些,怎么剛好她要入獄,就有證據表明她不是兇手,而且死了那么多人,偏偏就只留下一人為她作證。
不過,她此時也沒有時間多想,距離約定決斗的日子不遠了。
身為閣主,在閣內有自己的房間,此時她正在里面穩固新增的妖力,試著能否突破。
幾個時辰過后,她的妖力穩定了下來,可是她的身體似乎是一個無底洞,這么多妖力完全不足以讓她突破境界,她的妖力還停留在白色。
因此,要贏得決斗,攻防之法她必須要學會。
護法白羽的房間—
“查出這些人怎么進妖盟了嗎?”
白羽坐在擺著文房四寶的木桌前,手里握著鎮紙,不停地把玩著。
那是用翡翠打造而成的,在屋內照明石的光下顯得越發水潤透綠。
單膝跪在桌前之人,身著法閣灰袍,是一名執法者,低著頭,吞吞吐吐道:
“結界被破壞了。但……但……尚未查出是何人所為。望護法息怒?!?
“廢物!”白羽將鎮紙拍在桌上。
“妖盟結界乃是妖盟命脈,結界被破卻不察,已是失職,居然連何人作為也不知!隨我去結界處查探?!?
“是!”
決斗之日——
經過一夜的修煉,苗月漣的攻防之法已修煉小成,此時她在2999房間內等決斗的人來。
此時的她對妖力的掌握還不如丁老那么細致,只能形成妖力球,將自己包裹起來。
不過這也足以讓她保命了,以她目前白色的妖力運轉攻防之法,尚可抵擋淡紅以下的所有妖力。
“叩叩叩”,有人敲門了,但這么講禮貌似乎不是那天來找麻煩的穿綠袍的妖。
打開門來,苗月漣不由得頓了頓,意料之外的,來了一個身披綠袍的狼族美女。
綠袍之下的白裙將她纖細的腰展現的淋漓盡致,站在那兒似是不食煙火的仙子。
“是你殺了他們?”話語間隱隱藏著怒火,她身上深紅色的妖力似有爆發之勢。
這意外的開場,倒有些讓苗月漣錯愕,“誰?”
“我乃狼族族長蘭靜婷,三日前與你約在此處決斗的妖,正是我狼族之人。
但在近日,他們除一妖失蹤外,其余均遭殺害,尸體仍在我狼族領地,死狀殘忍至極。
而那晚你恰好在花園!”
“那你可聽說,此次殺人事件,有一名目擊者存活,且在法閣被保護起來了,而我是新任法閣閣主,正在調查此案。”
苗月漣看對方殺氣騰騰的樣子,她想盡快解除誤會。
因為對方妖力過于強大,一旦打起來,她的攻防之法就猶如一張薄紙,一捅就破,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她會交代在這里。
看到苗月漣從腰間取下的執法令,蘭靜婷這才收起了妖力。
“我暫且先相信你,待我去法閣了解來龍去脈,倘若發現你與他們的死有關,我絕不會放過你?!?
“法閣辦案,速速閃開?!睅酌麍谭ㄕ咴谇胺介_道,后面身著印有黑色花紋白袍的白護法——白羽。
他手上淡紅光隨著靠近苗月漣漸漸變深,就在經過2999房間門口的一剎那,紅光直接飛出他手心,鉆進了苗月漣懷里。
“果然是你。真是辜負了盟主對你的期望,你這個卑微、弱小的妖,真是妖族的敗類。”
白羽死死盯著苗月漣,似是要將她身上看出一個洞,右手早已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將這個幫兇拿下!”
執法者們早已知曉盟主的手段,若是就這么將這苗閣主抓起來,怕是要生不如死,而且法閣閣主犯案,要由盟主親自下令抓捕并審理。
但想到自家白護法的脾氣,他們不由得背后發涼,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聾了嗎?她幫助那些人族進入妖盟,殺了我們的同胞,難道盟主還會包庇她嗎?”
白羽見他們畏畏縮縮的樣子,一掌朝他們打去,但就在快打到時偏向地面,不遠處的地面被砸出了一個窟窿。
“哎喲,我的錢哦!白護法你手下留情啊,我莫林賺點錢不容易?!?
樓下妖盟大廳的莫林站在柜臺前,望著那個二樓走廊的窟窿,頓時覺得揪心的痛。
他最近肯定是犯太歲了,總是在破財,再這樣,這妖盟管家,愛誰誰當。
香老無奈地笑道,“莫林,自從盟主答應你只要能打理好妖盟各處,妖盟的資金就隨你使用,靠著你的經商天賦,你也賺了不少了。
這點錢對你而言不過九牛一毛,也別太……”
“香老,就算是一枚銅幣,那也是血汗錢??!
更何況那窟窿補起來又何止這些,而且那可是難得一見的木材制成的地板,單單是搜尋材料又要花上我不少時間。”
說話時莫林手中的金算盤在他靈活的手指下,打得乒乒乓乓響。
“香老看在我多日幫你忙的恩情上,這幾日還勞煩你幫我顧著點生意,這生意斷了損失可不小,托人尋木材太費錢,我親自去?!?
還未等香老答應,樓上又傳來一聲巨響,震得莫林撕心裂肺的痛。
“白!羽!你個王八蛋,我管你什么法閣護法,我今天跟你沒完!”
莫林的嘶吼聲,在整個妖盟大廳久久回蕩著,似乎并不弱于剛剛那聲巨響。
“莫林,今天的損失算在我的賬上,今日我要與這幫兇不死不休!”
樓上傳來蘭靜婷殺氣騰騰的聲音,“白羽,別攔著我!”
“蘭族長,有什么深仇大怨,且等法閣審了之后,再報。她,跑不了的?!?
聽完白羽的話,蘭靜婷的紅眼才漸漸恢復成平靜的黑色,恢復了理智。
每次事情牽扯到狼族的子弟,她總是很難控制自己體內狼族暴戾的血性。
剛剛若不是白羽攔著,可能殺了苗月漣之后,她還會大鬧一場,上次就驚動了盟主來收拾爛攤子。
“蘭族長、白護法,賬明天就算好了,屆時各位派個人來領賬單明細吧!”
莫林左手打著算盤,右手在紙上揮毫潑墨,此時不狠狠宰這兩個人一筆,都對不起他莫林手上的金算盤。
“既然,有兩個冤大頭,小老兒我就繼續去調配香料了。”
香老笑瞇瞇地朝香閣的方向走去,剛剛踏出一步,又被莫林的聲音給攔了下來。
“香老,這生意還是要勞煩您看顧幾天,這顆水晶球就作為我們互相聯系的工具,必要時可以將我的影像投射出來。
記得幫我問問顧客是否需要木材,讓他們填寫訂購單,我順便一起帶回來?!?
“真拿你這小子沒辦法?!毕憷峡嘈Φ溃拔姨锰孟汩w護法,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天,真是……”
法閣——
“苗月漣,破壞妖盟結界的力量源自于你,你作何解釋?”
白羽伸手欲掐死苗月漣,但卻生生停了下來。
就算他再不服,她也是法閣閣主。
她若不親口承認,單憑這證據,怕是盟主不會判她死罪。
“我妖力微薄人盡皆知,何來破壞結界的力量,白羽你莫要血口噴人?!?
苗月漣不信區區一道紅光就能說明她是幫兇。
白羽輕哼,“剛剛我施的乃是追蹤術,此術閣內眾人皆知,斷不會冤枉了你。
你我雖有些私怨,但我不至于墮落到用下作的手段構陷你?!?
“閣主,白羽說的句句屬實。應該是你身上有一件器物,破壞了結界?!?
黑護法黑魔看到了今日白羽施法的全過程,他也了解白羽的為人。
他朝苗月漣行了個禮,“閣主今日多有得罪了,勞煩蘭族長幫忙搜一下閣主的身。”
“不用了,我自己來?!?
苗月漣脫下斗篷,將執法令取下。
正當她將黑漪送的紅玉從懷中拿出來時,黑魔和白羽異口同聲道:“就是它,結界玉!”
二人相視了一眼,黑魔忽地明白白羽心中疑惑,便解釋道:“那日我感受到妖盟有奇怪的力量波動,便一路追蹤,結果查到了閣主房間后便失去了力量波動源頭的方向。
此玉乃是人族至寶,專門用來破壞妖族結界的,閣主如何獲得此物?”
“這是人族的一個名叫黑漪的男子所贈。”
苗月漣答得平靜,但心中劃過一絲疼痛。
她沒想到他竟然利用她的信任,助他毀了整個妖盟,讓她成為妖盟的罪人。
“黑漪?莫不是當年水鏡國最年輕的將軍黑漪?
因為當年老國主將他收為義子,封為異姓王,賜名‘君墨漪’,讓他用心輔佐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國主‘君墨染’。”
蘭靜婷雖然猜到了幕后主使,但她更驚訝這冰山王爺,居然會告訴苗月漣他的本名。
以她與這冰山交手多年的經驗,這姑娘怕是他的心上人。
想到這里蘭靜婷不由得退了幾步,趁著黑白護法不注意,一掌拍在了苗月漣的胸口,卻被一道金光反震到地上,“你!”
苗月漣此時毫發未傷,但她此刻并沒有斗篷護身,也來不及用攻防之法,這蘭靜婷怎么就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