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說了一大堆,他的眼睛終于放亮了;像是明白了有了娘子的好處,就乖乖的點頭同意我的身份;我大喜,抱著他的胳膊使勁的噌啊噌,他好像并不嫌棄,只是看著我臟兮兮的臉頰在他干凈的衣服上蹭掉了泥巴,看著我細白的臉頰,好不容易夸了我一句:“龍兒,漂亮。”
我見他夸我,笑的眼睛彎彎;要不是這張嘴巴破壞美感,我敢肯定他一定會多夸我幾句。
金劍看相公好像很呆,拉我來到門檻邊,小聲的在我的耳邊說他是不是個呆子,怎么我說什么就聽什么;我笑著點金劍的頭,告訴她這就是魅力;金劍撇嘴不信,說相公是單純,被我欺騙了。
其實我沒有告訴金劍,我的心里還醞釀著更大的計劃;等相公的身體好了,我就要纏著他,讓他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反正他有武功,大不了我再帶上癢癢粉,走到哪里撒都哪里,看誰還敢關著我;這個破冷宮,我受夠了!
在皇甫逸風大婚的那晚,我雖然過的十分漫長,但是我還是不甘寂寞的將自己托付給了一個剛認識一面的男子;他長的比皇甫逸風好,武功也比皇甫逸風高;雖然他身份不明,但是我相信他是好人;雖然他常常沉默,但是對我百依百順;我欺負他呆呆的性格,就框著他成了我的相公;金劍說我在玩火,早晚有一天會將我燒的連個渣都不剩;我卻不認為金劍的話,拍著她的肩膀自信的告訴她,要是我玩火自焚,夜燃香會第一個跳進來救我脫離火海,因為我告訴夜燃香,夫妻同體,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金劍說我賊,為什么就不告訴夜燃香那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聽見這話,我敲了金劍的腦袋;小聲的湊到她的耳邊,看著在火光下熟睡的美男子,猥瑣的說:被我黏上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得出本姑娘的五指山。
當然,皇甫逸風絕對是個意外!而這份意外,卻是我心底最大、最深、最痛的傷。
翌日清晨。
當涼爽的清風吹進冷宮的時候,金劍打開宮門,讓金燦燦的陽光灑了進來。
我穿著一件素色的羅衫從門外面走了進來,一頭烏黑的長發被我干凈的梳起來,徒留下一撮馬尾瀟灑的垂落在肩上,看上去灑脫干練。
走進宮中,我見夜燃香已經醒來,歡快的跳到他身邊,看著他燦若星辰的眼睛,接過金劍遞上來的干凈手絹,輕輕地擦著他的臉;看著手絹下他細白的臉頰,我居然有些害羞;而他,卻沒有絲毫的臉紅;我笑的甜甜,喊他相公;他沉默的看著我,嘴角微微向上一咧,算是對我的答復。
一室暖陽,輕輕地照在他黑色的夜行衣上,居然有股莫名的溫暖和安心,我見他的臉色好了很多,不似昨夜的那么蒼白,暗暗驚嘆于練武之人的身強力壯,中了毒休息一晚就能好了大半,還真是夠神奇的。
金劍從宮外前來送飯的宮女手中接過早膳,我看見破舊的竹籃中無非就是一些蔬菜米飯,鮮少有幾塊肉,破口大罵那群人狗眼看人低,想當初我風光無限的時候,走到哪個地方不是跪倒一大片,三呼千歲;現在呢?是不是也太世風日下了?
我氣惱,一把就將金劍手中的竹籃子拍飛,金劍見我發火,尖叫著捂著耳朵;我看著飛起來的竹籃子,便有些后悔,我們早上的一頓飯啊。
就在這個時候,卻看見一個黑影閃過,接著,借助著一個利落的翻身我就看見夜燃香風流瀟灑的接住飛起來的竹籃子;我大喜,可是礙于面子我沒有說出口,其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我懂,可是,昨天晚上皇甫逸風的大婚,還有我現在的處境實在是讓我氣不過;總是感覺自己就像個可憐蟲,別人揮了揮手我就毫無價值的被拋棄了。
夜燃香捂著腰側受傷的地方朝著慢慢的走了過來,當他靠近我身邊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才到他的胸口;我抬頭,看著他沉靜的眼神,接過他手里的竹籃,嗡聲嗡氣的說:“相公,我被人欺負了。”
聽見我這樣說,他沒有開口安慰我;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好像很累的靠在一邊的柱子上,閉眼養神。
金劍見我手中的竹籃子完好無損,在呼喊著謝天謝地的時候就一把搶過竹籃,嫌棄的看了我一眼說我到這個時候還耍小姐脾氣;我看金劍不高興的樣子,知道她在責怪我不懂事,但是我的心里的苦誰又知道;我很委屈,但是卻不知道跟誰說,只是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到夜燃香身邊,依賴的坐在他身邊,靠在他挺直的脊背上。
金劍將宮女們送來的飯菜分成了三份遞給我和夜燃香,我見自己的碗里連一塊肉都沒有,便不死心用筷子在碗中翻騰了幾下,可我都快把碗翻爛了,還是沒有發現一塊肉;我明明記得剛才在看的時候還有一些葷腥的;在我郁悶的時候,就看著一塊鮮嫩的瘦肉放在了我白白的米飯上,我抬頭一望,卻發現原來是夜燃香將自己碗里的菜往我碗里夾。
我抬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在看見夜燃香動作時就露出好心做壞事表情的金劍,心里大罵著她有了異性沒人性;有這樣對待她家小姐的嗎?
我見夜燃香幾乎都將自己碗里的好吃的都夾到我碗里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說他身上有傷,應該好好補補;所以我又忍著痛將碗里難得一見的葷腥又給他夾回去;看見我一副想吃卻又不能吃的樣子,我在他的眼神里看見了一閃而逝的笑意;卻依然堅持將肉菜夾到我碗里,理由是習武之人要少吃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