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我的房間,給我重新做一些衣服,我要紅色。還有,我不喜歡別人跟我穿一樣顏色的衣服,你讓其他人將紅色的衣服統(tǒng)統(tǒng)收起來。還有,我不會白白提出這些要求的,我會給你相應(yīng)的補償。”鳳懶兮看著藍珠:“走吧!”
藍珠呆愣的看著鳳懶兮的背影,這樣的女子,叫人想要移目都難。她倒是好奇,這位婠婠姑娘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是有什么常人不能比擬的本事。
夜晚的藝萃閣燈火輝煌,一片熱鬧的景象。
在一樓的大堂中央,有一個圓形的臺子,專門用來為客人們表演歌舞。而今日,這臺子上,卻是被豎起一個屏風(fēng)來,這是鳳懶兮要求藍珠去做的。
雖說在這里,理應(yīng)鳳懶兮是奴,藍珠是主。但是無論如何,鳳懶兮都是少爺送來的人,所以即使鳳懶兮一無是處,藍珠也絕不會勉強和為難于她。只是,藍珠見過女子無數(shù),她心中對于鳳懶兮,竟是有著隱隱的渴望,渴望這位與眾不同的女子,能給她帶來怎樣的驚喜。
鳳懶兮坐在屏風(fēng)后面,她的面前,放著一把琴。
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外面異常的嘈雜,但是對于鳳懶兮而言,有了琴,就等于是給她注入了一條新的生命。在琴音之中,她的靈魂都會隨之沉醉。師父說過,要學(xué)好琴,首先就要做到心無雜念,不管處于何種境地,都要如同在自己的地盤一樣,肆無忌憚的對它投入全部的感情。
所以,在她八歲之前,師父幾乎是用一種完全與世隔絕的方式來訓(xùn)練她彈琴的。只有人生最初的那份純凈,才能達到融入的境界。但是之后,師父卻開始用最殘酷的方式來訓(xùn)練她如何去生存,讓她感受從天堂到地獄的差別,就是這樣巨大的反差,在絕境之中求生存,才能讓她擁有無法被磨滅的意志。
手指輕輕的劃過琴弦,鳳懶兮的眼睛之中,此時此刻,只剩下那幾根琴弦。
琴音緩緩而出。
鳳天大陸排名第八的絕世名曲(思卿)。
三百多年前,西洲趙國公主趙婉兒與自己的老師,當時一個很著名的琴師江淮情投意合,奈何世俗牽絆,兩人的感情終究是難以見光。但是,趙婉兒是個極其個性的女子,她不在意心屬的那個人跟自己有著師徒名分的牽絆,大膽的表白自己的心意,無論天涯海角,愿隨君往。江淮感動趙婉兒的大膽癡心,一向隨心的他自然愿意同她離開,帶她去尋求幸福的歸屬。
然而,兩人還未私奔,這件事便被趙婉兒的父皇知道了。為了趙國的顏面,他下令綁住了趙婉兒,讓一個侍女裝成趙婉兒的樣子,去和江淮碰面,并強行將趙婉兒嫁去了鄰國的齊國。江淮很快便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并非自己心愛的女子趙婉兒,便執(zhí)意踏上去齊國的道路,去尋找愛人。
等到他到了齊國之時,聽到的卻是趙婉兒已死的消息。趙婉兒烈性,不愿嫁給他人,硬是在新婚之夜自殺了。得到這個消息的江淮心生絕望,只可惜他身份低微,無法進入皇宮,連心愛之人的最后一面都不得見。
皇宮外面,江淮盤膝而坐,做琴曲一首,琴聲停,江淮咳血而死。
此曲名(思卿),乃江淮為已故愛人所做,因著他的死而成絕響。
曲中講述了他與趙婉兒在皇宮之中,日日彈琴歡歌的日子,講述了兩人情投意合的綿綿情意,講述了趙婉兒對他表明心跡之時他內(nèi)心的感動與堅定,就如同兩人的感情一般銘心刻骨。之后,講述了他們私奔時對美好未來的向往,講述了見到趙婉兒赴約之時內(nèi)心的雀躍,講述了發(fā)現(xiàn)身邊女子不是婉兒之時的失望與擔憂,講述了去尋找婉兒之時的無所畏懼,講述了聽到婉兒已死時的痛心與絕望。最終,講述了兩人綿綿的情意,誓死相隨的決心。
曾經(jīng)有不少人流傳過(思卿)的琴譜,但是三百年來,再無一人能夠真正將這首曲子完整的彈出來。更沒有一個人能夠重現(xiàn)當時江淮做這首曲子之時給人帶來的強烈震撼。
鳳懶兮今日彈出此曲,如同將人帶回了三百多年前,親自去感受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仿佛能夠看到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經(jīng)歷過的生離死別。
即使是不懂琴曲的粗俗之客,也被這首曲子深深的震住了。
整個藝萃閣的大堂之中再無半點聲音,甚至是鳳懶兮彈完琴離開之后好久,還沒有一個人反應(yīng)過來,似乎依舊沉浸在剛才那場令人心動的愛情故事之中。
甚至,有的人眼中,竟是泛著點點的淚光。
終于,在藍珠徹底的從那場夢幻之中醒過來的時候,連心跳,都無法平穩(wěn)了。
鳳天大陸幾千年來沉淀了不知道多少優(yōu)秀的歷史文化,(思卿)能排名第八,足見這首曲子的藝術(shù)價值。而那十大名曲,之所以被稱為是絕響,就是因為那些曲譜,即使沒有失傳,也再也沒有人能夠還原了。
她藝萃閣向來注重才藝,更是文人雅士經(jīng)常聚集的場所。
她今日,真的是見到奇跡了。
她總算是明白為何婠婠姑娘那么自信的說會給她相應(yīng)的補償,這何止是補償,簡直……簡直是無價之寶。從今以后,她藝萃閣的門檻,恐怕都要被擠破了。
“找!給本王再去找!”獨孤颲沖林墨大聲的吼著。
林墨站在那里,一直低著頭。說真的,王爺向來冷酷,很少發(fā)脾氣的,就算發(fā)生再大的事,也是鎮(zhèn)定自若,這回倒像是魔障了一般,幾乎把氣統(tǒng)統(tǒng)撒在了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