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之下,顏曼蝶竟然慌不擇語的和老虎打起了商量。
一直隱在一旁的赫連雋和賀祈云幾乎爆笑出聲。
“虎兄,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下山給你買肉吃……”
那邊還在打商量,老虎已經(jīng)越來越不耐煩,眼中冷光一閃,老虎忽然向前一躍,朝著顏曼蝶撲了過來。
“啊——”凄厲的尖叫響徹云宵,顏曼蝶兩眼一黑,終于承受不住驚嚇昏了過去。
眼見老虎白森森的牙齒就要落在顏曼蝶身上,風(fēng)行影動(dòng),赫連雋彈出一只小箭,準(zhǔn)確的刺入老虎的喉嚨。
騰在半空中的老虎身形一滯,重重的摔了下去,沒了呼吸。
赫連雋和賀祈云走過去,伸腳踢踢顏曼蝶,沒反應(yīng),賀祈云蹲下身去,一把脈,大駭:“糟了!”
“怎么?”他一叫,連赫連雋也緊張起來。
“她的心臟停止跳動(dòng)了!”賀祈云說著急忙推起她盤坐,溫和的手掌貼上她的背部,運(yùn)起真氣為她護(hù)住心脈。
裊裊白煙從他們兩的頭頂升起,顏曼蝶漸漸有呼吸,只是臉色依舊蒼白,連唇也是蒼白的。
赫連雋震驚的喃喃自語:“她真的不會(huì)武功?”
賀祈云收掌,站起來道,“如果是高手,就算失去內(nèi)力,也還可以利用招式技巧來護(hù)身,而她,竟然什么都不懂!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huì)?”
赫連雋無言以對(duì),望著昏迷不醒的顏曼蝶,冷峻的臉慢慢柔軟下來:“是我錯(cuò)了嗎?”
“赫連,你不覺得你這樣對(duì)她,太過分了嗎?”賀祈云嘆口氣,站起來,眼神復(fù)雜的望著赫連雋。
“我……”赫連雋語塞。
“如果男人的天下一定要靠女人的犧牲嗎?”賀祈云嘆息,“赫連,你會(huì)后悔的。”
赫連雋望著賀祈云遠(yuǎn)去的背影有些動(dòng)容,再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顏曼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gè)因?yàn)橐钟舳涝谟碾x宮中美麗女子。
寒冷的幽離宮,長(zhǎng)年是雪,多植梅花,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梅香。正殿后院的百年梅樹下,總有一個(gè)美麗的女子在翹首企盼。
“雋兒,過來娘這里……”
“雋兒,讓你爹不要只顧著練功,也來看看娘好不好?”
“雋兒,你怎么能和你爹一樣無情……”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母親凄涼的哭聲,有什么慢慢濕了眼眶。他無聲的嘆息一聲,彎腰抱起顏曼蝶,提起輕功往赫連堡掠去。
月上中天,蘇淺唱倚在窗下,望著無邊月色,心里凄凄。
大仇已報(bào),此生已無憾,可是,為什么心里總是空落落的沒有依托呢?
“唉——”輕嘆一聲,素手撫上自己冰涼的臉,蘇淺唱恍惚而笑,“蘇淺唱,能茍活至今,你該滿足了……”
就在這時(shí),惟一的使喚丫頭明鳳走起來,稟報(bào)道:“蘇姑娘,夫人今夜被堡主扔進(jìn)了后山蛇窟?!?
“什么?”蘇淺唱回頭大驚,不容多想馬上披衣出門,想去后山救人。
拉開門,清涼的夜風(fēng)撲面吹來,她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內(nèi)力還沒有恢復(fù)。赫連的連云斬果然厲害,能在連云斬下逃生,她恐怕還是江湖第一人??酀膹澠鸫浇?,她有些惆悵的抬頭望月,喃喃自語:“百里熙,如果她死了,你是不是會(huì)恨我一輩子?”
“蘇姑娘……”
“明鳳,堡主在哪里?”蘇淺唱急切的問,自從受傷之后,她清秀眉目沒有了以往的犀利殺氣,整個(gè)人都變得秀氣起來,從骨子里透出江南女子特有婉約氣質(zhì)來。
明鳳搖搖頭,作不知狀。
“糟了!”蘇淺唱低喝一聲,顧不得身體的虛弱,急忙往外跑去。她若死了,他必定會(huì)生不如死!她要趕緊找到赫連雋,讓他去救百里蝶。
涼風(fēng)習(xí)習(xí),紅綃和青綾正在院中打盹,一個(gè)身影從眼前掠過,她們急忙起身,已經(jīng)看到赫連雋掠進(jìn)房間,懷里似乎還抱著一個(gè)人。
“青綾,堡主抱的是誰?”紅綃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問。
青綾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聲說:“好像是夫人……”
二人面面相覷,忽然覺得事情有了變化。
房間里,赫連雋輕柔的把顏曼蝶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給她蓋上,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不要走……”
一聲輕輕的呼喚止住他的腳步。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輕輕的啜泣聲傳來,赫連雋的心動(dòng)了一下,慢慢轉(zhuǎn)過身,望著床上蜷縮成一團(tuán),雙眼緊閉,緊緊抱著被子嗚咽不已的顏曼蝶,冷峻的臉色柔和下來。
“蛇……老虎……”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寧?kù)o的夜色。
赫連雋被她嚇了一跳,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安慰道:“已經(jīng)沒事了……”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擰眉自問:“我是怎么了,竟然安慰起她來了!”
“嗚嗚……我好怕……”
溫暖從他掌心傳出,顏曼蝶似乎有了安全感,嗚咽之聲慢慢小了下去,最后帶著眼淚沉沉睡去。
赫連雋松了一口氣,松開手,小心的把她的手放到被子里,站起來往外走去。
輕輕帶上房門,一轉(zhuǎn)身看到蘇淺唱披著一抖珠斗篷站在石階下,眼中劃過一道驚喜,赫連雋揚(yáng)起唇角微笑起來:“你怎么來了?”
“赫連,不要再傷害她,好嗎?”蘇淺唱輕聲請(qǐng)求道。
她不叫她堡主,而是叫他赫連!只有在有所求的時(shí)候她才會(huì)叫她的姓。赫連雋目光一滯,眼底劃過一絲傷感:“是因?yàn)樗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