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崔云熙發現自己命真的很苦,因為她的好朋友安小貝經常欺壓她。
她說一個星期五天都是在花店,所以她要求周末雙休,讓崔云熙過來看花店。
這不是強盜般割地賠款的行為嗎?
安小貝以前可是一個星期都可以呆在花店,沒有任何怨言的,可是之前拍拖之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老是在花店呆不住,到了節假日還嚷嚷著她要休息,現在還看上了周末!
崔云熙不也一樣嗎?星期一到五要在學校上課,有時候下課了還要跑去花店幫忙,懶得周末可以休息,卻遇上了安小貝這個惡霸!她是不想答應的,可是奈何對手是安小貝,她最后還是答應了。
雖然她有一個強盜般的朋友,但幸虧她有一個很好、很貼心的男朋友。
是的,就是凌漠這個國民第一好男朋友。
為什么會這么說呢?
因為凌漠來到花店陪著崔云熙,把他的工作地點換了,來到花店,這樣子他既可以工作,又可以陪著崔云熙,一舉兩得。
當然,這是凌漠想到的,崔云熙對此一方面是很感動,一方面也很擔心,怕影響到男人的工作效率,可事實上是男人一點兒也不受影響。
這樣子崔云熙可是挺放心的,工作、拍拖兩不誤,沒有什么比這還要好了。
就這樣,崔云熙在一樓整理著花束,凌漠在二樓里安靜地工作,偶爾崔云熙也會上二樓,看看男人,替他添添茶,笑一笑的。
很幸福、很窩心的場景。
“叮當”一聲,花店門鈴響起來了。
崔云熙埋頭于手中的梔子花,而且聽聲音已經知道吳阿姨是上前了,于是也懶得抬起頭來了。
四月底、五月是梔子花盛開的季節。
梔子花的花語是--喜悅,就如生機盎然的夏天充滿了未知的希望和喜悅。也有解釋說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恒的愛與約定,很美的一個寄托。大意是因為,梔子花從冬季開始孕育花苞,直到近夏至才會綻放,含苞期愈長,清芬愈久遠;梔子樹的葉,也是經年在風霜雪雨中翠綠不凋。于是,雖然看似不經意的綻放,也是經歷了長久的努力與堅持。或許梔子花這樣的生長習性更符合這一花語。不僅是愛情的寄予,平淡、持久、溫馨、脫俗的外表下,蘊涵的,是美麗、堅韌、醇厚的生命本質。
這梔子花不但花語罪醉人,那香氣更是令人心曠神怡,淡淡的花香不俗不膩,很淡雅的一種芳香。
崔云熙拿著手里的一抹梔子花深吸了口氣,那香氣可以讓她忘卻此刻所有一切,恍惚間猶如置身在百花叢中,蕩漾在花叢中,肆意地與花玩樂著。
“云熙,有人找你。”吳阿姨走到崔云熙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句。
崔云熙手里還拿著一抹梔子花,狐疑地看著吳阿姨,問道:“誰啊?”
吳阿姨見狀后,有點吞吞吐吐,“是……是江……”
不用吳阿姨說下去,崔云熙已經知道是誰了,她不悅地蹙了下黛眉,他來這里是干什么呢?這樣有完沒完地煩著她,他真的有意思嗎?但這些都不是崔云熙最擔心的,而是樓上的那個男人,要是讓他知道江維之又來來找她,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了。
“你就說我不在好了。”崔云熙對著吳阿姨說道。
吳阿姨搖了搖頭,“他已經看到你了,本來他是打算走過來的,我說我過來叫你就可以了。”
聞言后,崔云熙抬頭望向門口處,果然一雙鋒利的黑眸正盯著這邊,看來是躲不過了。
崔云熙只能百般不情愿地朝吳阿姨點了點頭,然后交代了她幾句話后,便放下手中的梔子花,緩緩地走了過去,步伐也有點沉重,而且眼睛還斜睨了一下二樓,似乎沒有什么動靜,那她可得速戰速決,不能讓樓上的那個男人知道。
燈光下,男人身影被拉得頎長,瞳仁深處的黑近乎墨般,見了她后唇角綻開,“云熙。”
“你怎么來了?”很顯然,崔云熙對于男人的到來是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在說完這句話后,崔云熙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花店里又轉頭盯著他,一時間眸底滑過慌亂。
男人不是沒看見她眼底竄開的慌亂,笑容稍微壓了壓,“你一直不接我電話,今天正好經過這兒就想來看看你。”
是的,崔云熙已經把男人列入了黑名單,不是說她有多討厭男人,而是她想不明白男人到底想怎樣,她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可是他就像一頭牛,聽不進去她的話似的,根本不會理會她所說的話。隔三差五天地就來騷擾她的,她實在是沒有這個閑情逸致來和男人這樣糾纏下去,干脆就把男人電話移到黑名單,拒聽電話,拒收短信。
可是似乎男人還是心不死,今天還跑來花店了,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現在你看也看完了,可以走了嗎?”崔云熙很沒禮貌地說道,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這么沒禮貌地對待一個人。
“云熙,我只是……”
“江維之,你要我說多少遍,我們已經完了,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的可能了,你這樣死纏爛打真的很討厭啊!”崔云熙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不耐煩。
聞言后,江維之眼底的光暗了很多,半晌后才淡淡地開口說道:“其實我今天來是——”
“江先生?”意外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斷了江維之的話,在崔云熙的身后揚起。
崔云熙嚇得一哆嗦,條件反射地回頭,正好對上了男人在淺笑的眸子,脊梁骨倏然一冷,心臟開始七上八下地亂跳著。
江維之也看見了男人,目光漸漸變冷……
凌漠一臉平易近人的笑容,身上只是穿著一件白襯衫,領帶已經被稍稍解開了,下身只是一條黑色的西裝褲,那雙永遠被擦得錚亮的皮鞋在燈光的照亮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凌漠緩緩地走了過來,走上前伸手就摟住了崔云熙,淺笑道:“江先生來了,怎么不請客人到樓上喝杯茶呢?”
崔云熙一愣一愣地,很顯然她是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幕完全是她意料之外的,她怎么想到自己今天會如此倒霉,連最不想發生的事,也發生了,這……
瞬時間,崔云熙有一種赴黃泉的感覺,在她前面等待著她的不是狂風暴雨,而是死亡!
崔云熙在凌漠懷里,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男人,發現他在笑,但這對于他來說才是最不尋常的。頭皮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繡花針扎過似的疼,喉嚨也像是被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江維之只是淺淺一笑,淡淡地說了句,“我路過而已,說兩句就走。”
聞言后崔云熙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江維之,她不大相信這句話出自他口里的話,說兩句就走?這會是江維之的作風嗎?他不是準備又對她死纏爛打的嗎?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好說話呢?還是礙于凌漠在場的原因,他才這么容易善罷甘休呢?
“哪有讓給客人到門口了,也不進屋的道理呢?熙兒還小,不懂待人接物的道理,江先生你別見怪。”凌漠言語親切,臉上還帶著笑容,微微一側身,“請進。”
江維之看了一眼崔云熙,想了想后走了進來。
來到二樓,兩個男人坐在了安小貝的那對木頭上,而凌漠看了一眼崔云熙,示意她趕緊坐過去。
崔云熙看著眼前的情景,是恨不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眼前這一幕算是什么呢?舊愛與新歡?
噢!不!
“江先生,這里只有一些養生的花茶,今天先將就一下,找天我們可以嘗嘗大紅袍之類的。”說完,凌漠悠閑地為彼此倒了杯茶,唇角含笑。
崔云熙是要哭了,凌漠臉上的笑先不說有多恐怖,他竟然說找天和江維之嘗嘗大紅袍之類的,他是瘋了嗎?
她得想個辦法結束眼前這荒唐的一幕,不然他們兩個男人沒瘋,可是會逼瘋她的。
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都是西裝屢屢的,優雅大方、成熟穩重、年輕有魄力,但這個不是贊美男人的時候,她的心可是在嗓子眼里提著,生怕兩個男人突然間會翻臉、打起來。
那她現在改怎么辦好呢?
江維之的眼從崔云熙身上落到凌漠身上,意外地也輕輕一笑,便沒有其他太多的變化了,隨后默不作聲地拿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這里面加了白菊、薰衣草、枸杞還有羅漢果對嗎?”
崔云熙有點木訥地點了點頭,他可是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她的確是加了這些,這都有利于安神明目,清熱氣的,而羅漢果可以提起花茶里的甘甜,所以她是放了一點下去。
凌漠不動聲色地喝著手中的茶,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崔云熙急了,她可是寧愿男人不要笑,這個笑著的他實在是太反常了,她連忙拿過旁邊的茶壺,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