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的桃花眼火光灼灼,凝視洛蜜,良久,他身形一晃,轉到洛蜜面前,長眉一挑,壓低聲音,笑吟吟說道:“很滿意,但我對你更滿意!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引起我的興趣,你是第一個。”
“是嗎?”洛蜜似乎并未在意,神情平淡的問道。
永夜看她反應平淡,似乎有些怯懦,向后退了一步,嬉皮笑臉的說道:“是啊,你可愿意跟我談談情?”
洛蜜墨玉般的眸子在永夜的臉上不停的掃視著,似再考慮什么,良久,她嫣然一笑,招招手,永夜大著膽子上前垮了一步,洛蜜再一揮手,永夜只覺得腿上似乎被什么東西叮了一下,麻酥酥的感覺立即傳遍全身,倒在了地上。
站在他身后的颯風上前狠狠踢了一腳,咬牙切齒的恨恨道:“敢打我娘子的主意,我踢死你!”
說話間,已經不知踢了多少腳下去。
“行了,颯風,中了我的梨花針,他最少要昏迷兩個時辰,你去到灶間找些鍋灰來,我們給他化化妝。”
梨花針是洛蜜畫的圖,找永嘉最好的鐵匠,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做出來的,每根針都淬了麻藥,裝在手腕上,輕按機關,梨花針如箭雨飛出,任你快如脫兔,也難逃一擊。
颯風從灶間取了灰,然后調了一些辣椒水,嬉笑著走過來。
洛蜜皺皺眉頭,“颯風,怎么有辣椒的味道?”
“我覺得他那張臉太白了,不像個男人,想給他加點色彩。”
颯風拿著毛筆一條條抹著,煞是得意,心里的怒火也平息了許多。
洛蜜在門口叫了一輛馬車,還是一個熟人,給了車夫十個銅板,微笑道:“張二,這段時間生意不好吧,我來照顧照顧你的生意,把我院里的人送到聽松閣去。”
“哪能收您洛捕快的錢,您就是一文不給,我也得送去不是。”
“張二,我給你,你只管收著,你跟聽松閣的謝老板說,這人,就免費送他了,只需給你打個賞錢就成,我記得你的老父親前段時間摔斷了腿,還沒治愈呢吧?需要多少銀子,你就找謝老板開口就是。”
“洛捕快,您總是關照我們窮苦人,真不知道該怎么感激您。”
“行了,我也只是做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必言謝,你進院把人扛走吧,跟謝老板說一下,他中了我的麻藥,最快也得兩個多時辰才能醒,其他的,就讓他看著辦吧。”
張二沒再多問,總之,只要洛捕快吩咐的事情,不會有岔子。
張二像扛死狗一樣,把永夜往車上一扔,隨后坐上馬車,跟洛蜜道別后離去。
颯風站在院門口,哈哈大笑,進了聽風閣,不死也得脫層皮,看他以后還敢不敢猖狂。驀地,颯風停住了笑聲,永夜說要幫他查案的,現在這么一整,永夜惱羞成怒,肯定不會再幫自己了。
又轉念一想,憑著自己的頭腦,干嘛需要永夜。
颯風和洛蜜鎖好門,此時已近午時,颯風有了金葉子,底氣十足,路經永嘉最大的館子滿福樓,颯風笑道:“娘子,我們在這里吃吧。”
洛蜜雙眼似利劍射向颯風,颯風一低頭,小聲囁嚅道:“就當我過過嘴癮總行了吧?”
耳畔卻聽得洛蜜淡淡道:“走吧,我們就去破費一次。”
颯風驚喜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重復了一遍,“娘子,你說真的?”
“真的,進去吧。”
滿福樓是當今的禮部尚書葛文林的弟弟葛文江所開,樓上樓下一共三層,陳設講究,室雅花香,菜品精致,風味獨特,是以開張十幾年來一直獨占鰲頭。
二人倒是來過滿福樓的,但那是在颯老爹在世的時候。
颯風興沖沖的進了滿福樓,門口的伙計自是認得二人,趕緊笑著迎上來,“洛捕快,颯公子,您二位里面請。”
“二樓還有空位嗎?”
颯風又是一喜,娘子要上二樓嗎?這滿福樓可是一層比一層貴,爹爹去世一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如此大方呢!
“有,正好有個靠窗的位置,客人剛走。”
“颯風,我們上去吧。”
颯風差點驚個跟頭,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洛蜜點了兩個涼菜,兩個熱菜,一個湯,一小壺黃酒,抬頭又問颯風還想吃點什么?颯風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搖搖頭直言夠吃了。
洛蜜站在窗口,雙手一背,看起外面的風景來。
這個位置非常好,永嘉最繁華的一條街盡收眼底,對面,就是永嘉的大客棧富順客棧,斜對面,就是玉滿堂銀樓,永豐綢緞莊……
滿福樓上菜的速度很快,工夫不大,端上來兩個涼菜,一壺酒。
“娘子,你在看什么,先吃飯吧。”
“你先吃,我還不餓,等等熱菜再說,酒要慢慢喝,不許一下子喝光了。”洛蜜頭也不回的說著,雙目只管盯住富順客棧,生怕錯過什么。
颯風站起身來到欄桿邊上,俯身四處張望一下,并沒有什么異常之處,疑云頓起,輕聲問道:“娘子,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你先吃飯,我下去一趟。”
洛蜜風風火火的跑下樓,因為速度太快,在門口撞上了正欲進門的兩個白衣女子,其中一人被她撞倒在地,眉頭都擰起來了。
洛蜜趕緊扶起她,一邊幫她撣衣服,一邊道歉。
女子吸了一口氣,摞起袖子,胳膊上擦破了一小塊皮,滲出絲絲鮮血,而洛蜜的眼睛,卻盯在了她手腕的新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