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想見見你。”元裴澤對見到她并不覺得奇怪,似乎是在等她。
喬橙一愣,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元裴澤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說道:“我剛剛無意中見到了你在這邊,冷總裁剛剛走開了,應該是到了樓下的餐廳。”
喬橙挑了挑眉,散去了疑惑,問道:“元老先生要見我?”
“是。”元裴澤淡淡應道,“昊宇離開后,爸一個人呆了好一陣子,然后讓我來找你。”
只是他卻不知道該怎么找她,正想向昊宇詢問,卻看見她帶著一個小女孩跑來了這邊。
元裴澤望了一眼眼前的重癥監護室,能讓冷氏的總裁親自送來的病人,一定不是一個普通人,不過能讓喬二小姐這么緊張的人,怎么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他只能在一邊等待了。
如今的情況已經夠復雜了,他不想再拉上一個冷氏。
“你告訴他了?”喬橙沉下了眸子,冷漠地問道。
他要見他,除非知道了她的身份。
元裴澤忽然間笑了一下,似乎在諷刺,又似乎是無奈,“喬二小姐,我確實沒有選擇。”
憑借從商多年的直覺,他知道如果他泄露了這個秘密,對于誰都沒有好處。
喬橙眼中的冷霧散去,淡淡一笑,“我還有事,明天我會去探望元老先生。”
元裴澤似乎已經猜到她拒絕,說道:“二小姐,這里有冷總裁照顧,我想你可以放心。”
喬橙笑容收斂了幾分,迎上元裴澤眼中的堅決,沉吟了半晌,點頭說道:“好,我跟你去。”
既然他幫她保守秘密,那她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元裴澤沒有將喬橙帶向病房,而是引向醫院樓下的小公園。
艷陽已經西下,火紅的夕陽散向大地,喬橙遠遠地望見了噴泉邊的元洪濤。身上穿著白色的病服,坐在輪椅上,膝蓋上蓋著一張毛毯,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紅色的夕陽照在那張蒼白的布滿皺紋的臉上,那雙深沉的眸子已然沒有她上午所見的霸氣和凌厲,一片灰暗。
上午,他和元昊宇到底說了什么?
“二小姐,請吧。”元裴澤見她停下了腳步,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喬橙斂了斂心神,微微皺眉,對元裴澤說道:“我想元特助以后最好還是叫我景小姐。”然后起步上前。
元裴澤一愣,站在了原地。
喬橙走到元洪濤身邊,禮貌性地微笑道:“元老先生要見我。”聲音不自覺地輕柔的幾分。
元洪濤抬起頭,漾開了一個笑容,卻沒有讓人感到溫暖,一種蒼涼在笑容中蔓延開來,抬起右手,有些顫抖,然后放回原處,說道:“你來了。”聲音莫名地慈愛。
喬橙微微一愣,垂下了眼簾,心里一陣恍惚,那種慈愛而虛弱的聲音,她有多久沒有聽到了?七年前風媽媽去世前?十年前,媽咪臨死前?還是二十年前,病床中的媽媽最常跟她說的?
“我想問景小姐一個問題。”元洪濤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原本黯然的黑眸閃過一絲亮光。
喬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一握,然后放開,一抹淡笑在唇邊蕩漾,輕然說道:“元老先生請說。”
元洪濤不知為何地皺了一下眉頭,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后才說道:“你真的想嫁給昊宇?”
喬橙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答道:“是。”
“是嗎?”元洪濤看著她,呢喃著,似乎在判定是真是假。
喬橙見他這樣的反應,心里對于他這次見她的目的已經了然于心,正如他早上所說的,她想嫁入元家,似乎比登天還難。不過她很好奇,他會用什么辦法逼她放棄這個“飛上枝頭”的奢望呢?唇邊的笑容增添了幾分期待,靜靜地等待著。
“你應該知道,我并不同意這件婚事。”元洪濤沉聲說道,黑眸蒙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喬橙微微一笑,說道:“知道呀。”
元洪濤忽然間皺起眉,看著她,臉色忽然間沉了下來,聲音也冷了幾分,說道:“你開個價吧,無論多少,只要你可以離開昊宇,我都答應。”
喬橙挑了挑眉,眼底掠過一絲失望,她還以為會聽到什么新鮮的。原來還是老一套,輕笑了起來,然后故作苦惱地說道:“元老先生,元天集團總裁夫人的位置值多少錢,我還真的不知道,不如元老先生給我說說,如何?”
元洪濤一窒,如果他不是當事人的話,或許他也會為她的聰慧拍手稱好。
元天集團總裁夫人的位置值多少錢?在他心里是無價的!
“景小姐,如果得不到我的贊同,即使你嫁入元家,也不會得到任何的好處。”
喬橙垂下了眼眸,委屈地說道:“元老先生,我并沒有想從元家得到好處!”真誠的語氣,幾乎讓人深信不疑。
但是在元洪濤的眼中,卻是故意為之,很明顯的謊言,嘴邊泛著淡淡的諷刺和失望,“景家這么急著和元家聯姻不就是為了解決景家的財政危機嗎?”語氣陡然轉冷,“元家的人是商人,包括昊宇,如果景小姐聰明的話,應該趁這個機會拿一筆錢,然后衣食無憂地生活。”
“這么說,元老先生并沒有想幫景家咯?”喬橙滿眼詫異,聲音沉了沉,眸光暗淡了幾分,“竟然如此元老先生當初為何同意和景家大小姐的婚事呢?”
元洪濤眼覺抽搐了一下,然后淡笑不語,僵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