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殺他們?”
“因為有人要讓他們死。”
“是誰?”
“我不知道。”
“你到底說不說?”
“我不知道。”
“好,你不說,那我就讓你為他們償命!”
于是我們進行了一場博殺,他的武功如我當初所猜測般,非常不錯,只是卻不是我的對手,十幾個來回下來,他已處下風,我右手虛恍一招,左手上一柄七寸短匕首,已經逼在了他的脖子。
我說:“你根本就沒有能力為他們報仇。”
他看著我眼里暴滿著濃厚的仇恨與絕望,此時的他再也不似兩天前的那個溫和如玉般的男子,他說:“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我左手一收匕首,右手一掌揮了過去,他身軀飛出幾丈遠倒在地上,我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斜眼府視著他,高傲的說:“我不殺你,因為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口中的總有一天,是哪一天?”
轉身看見那幾個農家女并沒有離開,只是身子因害怕顫抖的似空中的落葉,她們都是最平凡的女子,當知道我是一個殺手時,她們會如此害怕也不為過。
我走過她們的身邊,聽到后面的花無迭說:“你不要傷害她們,要殺就殺我,她們什么也不知道的,她們只是平凡的農民百姓。”
花無迭的話音一落,就有一個農家女因恐懼而暈倒了。
他以為我會傷害她們,而她們亦是如此認為,看來殺手注定只能在殺手的圈子里生活,我笑,我輕笑,我是應該離她們遠遠的。
匕首自衣袖滑出,持手一用力,它瞬間暴長七寸,赫然成了一把小巧玲瓏的鋒利長劍,旋身間,無數的劍影點向茶樹尖,然后許多許多的茶葉飛向空中,如同一場綠色的大雪,紛紛揚揚的飄零在半空,我突然手著竹籃翻身一轉,帶起一股如旋禍般的勁風,一時間茶葉被盡數吸落在了竹籃里,低頭一看全是鮮嫩茶芽的一芽二葉。
我亦笑,有如花開,我不該貪戀這不屬于自己的恬澹,我早應該快速快決的采摘好茶葉回血影,因為那才是我的去處!
趕了兩天的路,我回到了血影。
“血影十號,參見主公!”我卑微的單跪右腿,面向高高在上一身紅衣的他。
血影殺手是按年齡大小編號,我最小,所以排第十,紫夜最大,排第一。
等了好久,他仍沒有說話,我抬頭看他,他傾斜著身子半躺在那張又大又寬的紅木椅上,微瞇著眼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知道他在等我自己請求處罰。
“屬下此次行動完畢,之所以沒有及時趕回,是因為發現了一種奇特的茶葉,為了將它帶回,所以才晚回兩天。”
這恐怕是我幾年來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
“哦,奇特的茶葉?拿來來看看!”
他的眼里異彩流轉,因為茶是他除了嗜血外的唯一愛好。
“是,請主公允許下人搬來白瓷茶具。”
“你,還會煮茶?”
“是!”
“想不到我的小晚夕,還藏了這么一手。”他大笑一聲,隨即喚下人搬來了茶具。
我將一個盛滿清水的精致紫砂罐放在專門用來煮茶的火爐上,待水燒開之后,用沸水淋了一遍茶具,然后在茶壺中加入茶葉,注入沸水,蓋上壺蓋又蘊了片刻,便把茶水緩緩注入白瓷茶杯,馥郁的蘭花香持久的縈繞于我與他。
我躬身道:“主公,請用茶!”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上揚,接過茶杯。
如果此茶不如他意,自己的處罰可能會比想象中嚴重十倍,甚至百倍吧。
他將茶杯放在鼻尖輕輕的嗅著,低眼看著勝雪般白凈的瓷杯里,那似血般紅艷明亮的湯色,他的眼里閃爍著火一般的炙熱,淡淡的輕抿一口,臉上的詭笑卻越發濃厚了。
我想,他定是將祁紅當鮮血品了吧,因為他就是一個嗜血的魔鬼。
他慢慢的品味,說,“果然是好茶,為何我以前就沒有發現呢,它叫什么名字?”
“祁紅。”我答道。
“祁紅?好名字!”他玩弄著手里的茶杯,又道:“念你此次尋茶的份上,處罰就免了,不過從今以后,每天黃昏時刻,你都得來此為我煮茶,除非有身負任務,人不在組織。”
“是!”我低頭答道,面無表情,心里卻似波濤洶涌,因為我終于有了報仇的機會!
是夜,我又來到了葬花崖,望著懸崖間那朵妖美的紅花,我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我回來兩天了一直沒有看到紫夜,本以為他出去執行任務了,可一問下人,才知道他被主公處罰,關在水獄里,至今已經五天了,未曾喝一滴水、吃一口飯。
五天不吃不喝,是餓不死他的,只是被關在水獄里就不一定了,因為水獄是由地下水流匯而成,冰寒刺骨,污穢不堪,人若在浸泡在里面三五天,不死也得脫層皮,更甚者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半身不遂之人。
我知道他會落得如此地步,是因為我!
沒有主公的命令,他自作主張的一路尾隨我到了江南,只因為不放心我,怕我出事。
只是他卻忘了,單自行動的他,本身就已經出事了。
只是我卻不能為他求情,只有不向主公求情,他才有生還的機會,因為我知道那個妖美如花的主公,他是在試探我,他是在告訴我:身為殺手就應該無情,如若有情下場就如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