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為何我與他見面不到一天,就可以跟他說這么多的話?
也不知道,為何他與我見面不到一天,也可以跟我說這么多的話?
我只知道,我突然害怕見到這個男人了,莫名其妙!很莫名其妙!
翌日,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我正盤坐在床上打坐運功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
“姑娘,我們大人讓我送衣服過來?!蓖饷骓懫鹆舜淌犯绦l響亮的聲音。
“進來?!蔽沂嬲闺p腿,下了床。
門吱的一聲打開,一個膚色淺黝黑卻十分秀氣的年青侍衛走了進來,手里托著一件碧藍的輕紗長裙,一本正經的說道:“大人邀請姑娘游湖,這是大人特為姑娘準備的裙裳,請收受。”
我接過他手里的裙裳,面紗下的面龐微微一笑,這個年青小伙子太嚴肅了。
他站直身體尊敬的向我行了一個軍禮,然后轉身就要走出房間。
“你叫什么名子?”我突然心血來潮的想知道。
他連忙轉過身子愣愣的看著我,然后抓了抓頭憨厚一笑,“我叫石頭?!?
我點了點頭,“石頭,很好記的名字?!?
“姑娘是第一個聽到我的名字沒有取笑我的人?!?
石頭黝黑的臉上升起了朵朵紅暈,挺直身體又朝我行了一個軍禮,然后飛快的跑出了房間。
我輕輕的撫摸著那條看起來十分飄逸美麗的藍色輕紗長裙,突然我心神一跳,我怎么會對這種柔弱的東西感興趣,多少年來,我的衣服里只有黑色,因為不管我殺多少人,身上濺了多少血,它都能無形的遮掩血的鮮紅。
隨手將藍色輕紗長裙丟在了桌上,換衣裳就免了,游湖到是可以一去,這些年來,我輾轉各地,雖見過的名湖不少,但那也只是任務需要,從未真正的體會過游湖的悠然與愜意。
來到前廳時,我再一次見到了花無蝶粘在蕭衍的身上,左一聲衍哥哥,右一聲衍哥哥嬌滴滴的嗲叫著,我不由的搖頭,她的臉皮可真夠厚的,真是丟盡了女人的臉。
她一看到我的出現,立即臉露懼色,躲到蕭衍的背后,但語氣還是不長記性的嬌橫,說:“蕭哥哥,這個妖女怎么還在這兒?你快趕她走??!”
蕭衍完全忽視她的話,走上前,望著我一身昨日的穿扮,說:“怎么?沒收到我送你的裙裳么?”
“收到了。”我淡淡的說,眼角瞥了一眼他背后的花無蝶,要不是看在花無迭的份上,就憑她口吐“妖女”二詞,我就會讓她永遠的閉嘴。
“那為什么不穿?你不喜歡么?”蕭衍不依不饒。
一旁的花無蝶看不下去了,用質問的口氣說道:“衍哥哥,你竟然送裙裳給她?你從來都沒有送過給我?!?
蕭衍繼續忽視她的存在,望著我說:“算了,下次我再送一件你喜歡的,走吧,去晚了瀨玉湖的晨景就要大打折扣了?!?
聞言花無蝶更憤怒了,抓住蕭衍的袖子叫道:“衍哥哥,你竟然還要叫她一起去游湖?我可是說了好久才借來了哥哥的落花畫舫,我不準她去。”
這下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花無蝶這個女人邀請蕭衍游湖,而蕭衍可能因為什么特殊原因不好推脫,所以就把我叫來給他作擋箭牌。
心頭沒由的一陣憤怒,敢利用我,就要有承擔嚴重后果的覺悟。
“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來。”我淡淡的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然后我聽見身后的花無迭在不依不饒撒嬌:“衍哥哥,走嘛,走嘛,人家不要跟她一起……”
至于蕭衍怎么回答她,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已經走遠,自然聽不到了。
一會兒后,我又回到了前廳,不同的是我取下了遮面的黑紗,換上了那套藍色輕紗長裙,素面朝天,卻足以魅倒眾生,腰束寬帶,裙長拖地,廣袖舒展,每走動一步都搖曳著輕柔飄逸的靈動韻律。
花無蝶安靜了,愣愣的盯著我,濃妝艷抹的臉上一片驚蟄,只怕回魂過來,會羞愧想撞墻。
蕭衍也愣愣的望著我,在他驚艷我眸子里,我竟然還看到了欲——一種占有欲。
我想我應該看錯了。
“走,走吧!”蕭衍努了努喉結艱澀的說道,然后再不敢看我一眼,徑直走向了刺史府的大門。
花無蝶猛一搖頭回過神來,望著我的眼睛里充滿了焚燒的妒火,嘴里在小聲的咒罵:“狐貍精!”
我驀然抬眸射向了她,她想不到她說這么小聲我都聽見了,嚇了她混身一個機靈,再不敢逗留,飛快的追上了蕭衍的腳步。
從前廳一路到大門,這段距離不長也不短,中途碰到了守崗的侍衛與走動巡邏的侍衛,全部都在見到我的那一剎那石化了,呆呆的忤在了原地,忘記了自己。
終于走出了大門,身后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沉重的兵器砸在地面上的悶響聲。
我疑惑的轉過身,只見剛剛給我送裙裳的那個膚色黝黑的秀氣小侍衛,正直挺挺的站在守門的崗哨,原本手扶著盾在地上的黑色鋼鐵長槍已經倒在地橫壓在他的腳趾,但他的手仍舊懸在半空做著握槍的姿勢,一雙烏亮的大眼直直的瞪著我,一眨也不眨。
我舉步走到他的面前,微側著頭,叫他:“黑石頭?!?
他猛的一眨眼,仿佛才發現我已經與他近在咫尺,直挺的身子再次拉得崩直,朝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的說:“姑娘有何吩咐,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