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換而來的卑微幸福2

齊媽媽惱怒的瞪了這個平凡的婦人一眼，真不明白她能夠這么淡漠的對待擁有上億資產的齊家人，難道她就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有一個人人羨慕的未來嗎？

頭部依然包著紗布的齊爵爍第一個走上去詢問醫生夏銀雪的情況。

“夏銀雪怎么樣了？”

“她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但是呼吸依然很弱，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眾人聽到這里不禁松了一口氣，齊爵爍陰郁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醫生接著嘆了一口氣：“墨文夕的情況就要糟糕一些了，由于肺部吸入了太多的水，頭部受到不明物的擠壓，潛意識非常模糊，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什么？”房東大叔驚呼起來：“可憐的孩子……是不是沒有救了？”

“也不是，只是很可能成為植物人。”

“那跟死了有什么區別？”房東大叔急的六神無主，雖然這個墨文夕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可是他從小看著他長大，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

齊爵爍拍拍房東大叔的肩膀：“你放心，齊氏一定會用最好的藥物請最好的醫生對他進行治療的，就算他一輩子都醒不過來，齊氏也不會放棄治療他的。”

“這……實在是太謝謝你了，齊少爺，太謝謝你了！”

“沒什么，要不是他，我們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齊爵爍表情凝重起來：“銀雪是不會水的……”

大家紛紛去病房里看望夏銀雪完就遵醫生的吩咐回去休息了，齊爵爍一個人留在病房里。夏銀雪戴著氧氣面罩，沉重的呼吸聲讓他渾身顫抖，心電圖規律的跳動著，混合著齊爵爍的哭泣，喜悅的、憂傷的。

看到最重要的還活著，還有什么比這美好的更高興的呢？

他一遍一遍親吻她的指間，眼淚潤濕了她的手指，他要讓她知道他的喜悅。

“只要你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銀雪你知道嗎，失去一個人的滋味真的好難讓人承受，害怕、絕望，他的世界因此一片黑暗，時間也一并停止。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繼續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神聽到我的召喚了，你還活著……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一定會把那些傷害你的人徹底的解決掉……”

夏銀雪似乎聽到了他的話，她的手動了一動，仍然閉著眼的她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寫下幾個字：不要追究！寫這幾個字，她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手歪在一邊一動也不動。

“為什么不追究啊，小瓶子那樣對你，楊蘭蘭她們幾個差一點害死你……”

眼淚從她的眼角滲出，晶瑩而透亮。

“我明白了，我不會為難小瓶子的，反正她已經瘋了……”

她的手指再次在他掌心寫下兩個字：謝謝！

齊爵爍握緊手掌，內心的仇恨一點點融化開來，更重要的是被她的包容感動了。

墨文夕？

她的手指再次滑過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微微顫抖了一下，有一點點嫉妒。嫉妒他們曾經共同面對死亡，他多么希望那個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啊！

“他還沒有恢復意識，不過……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夏銀雪睜開雙眼，微卷的睫毛上還掛著亮晶晶的眼淚，她的眼神充滿疑慮、擔憂，還有一點點恐懼，她想用手撐起身體，想要離開病床，可是又顯得那樣微弱，一次又一次跌回床上。

“別動啊，他會好起來的，只要你能夠站起來，就可以去看望她了，他就在你隔壁。”

質疑、不信任在她眼睛里形成一圈一圈薄霧，讓她看不清真相，仿佛有一個魔鬼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幾乎活不下去。

“他會好起來的，相信我……”齊爵爍抓緊她的手指，眼里滿是憐愛和不忍。

她點點頭，睡了過去。

一個星期過去了，夏銀雪被凍僵的雙腿漸漸恢復知覺，能夠進行自由活動了。每一天齊爵爍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一點點恢復過來，他的臉上才有了笑容。

只是，夏銀雪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的眼里只有他墨文夕。

從她不需要別人攙扶就能夠走路的一刻，就時時刻刻的守在了墨文夕身邊。誰也不知道在那天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都能看得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分得開。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齊爵爍，他只是一個多余的人，呆呆的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她。神情寂寥，眼神空洞。

齊爵爍抱著法締站在花園里，偶爾有一片梧桐色的葉子飄落下來，他輕輕的撿起來，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仿佛已忘記該怎樣說話了。

齊媽媽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兒子寂寞的樣子一再嘆氣，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從出了夏銀雪的事件后她就留在了兒子身邊，法國的那邊的事情也交由親信幫忙辦理，可是即使她留下兒子也是一天比一天憂傷，讓她這個做媽媽的根本無從勸解。

她暗暗下定決心：必須要讓夏銀雪離開墨文夕，重新回到齊爵爍身邊。

墨文夕的病房里堆滿了鮮花、水果、禮物以及同學們送來的祝福卡片，夏銀雪把多余的花讓護士們送到其他病房，將卡片一張張疊好用大信封裝好放在墨文夕的床邊。

“這些卡片都是同學們送來的，大家都希望你早點康復，你一定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哦。”

夏銀雪微微笑道，用手撥開他已經長得遮住眼睛的發絲：“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理發店修理頭發哦，當然也可以讓我幫你修理，不過，我實在舍不得剪掉你漂亮的頭發，這樣的話，還是去理發店吧。呵呵……”

她笑得很甜、很認真，仿佛他早已經醒過來，能夠看見她的笑容一般。她把病房的每個角落打掃得干干凈凈，甚至把窗簾也拆下來洗了一次，她親自為他換衣服，洗臉、擦拭身體。直到做完這一切，她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他腿上做著按摩，陷入忘我的境界，仿佛這樣她就可以和他進行溝通、交流。有時候按著按著，她會突然的笑出聲來，有時候則會流下眼淚……

“你喜歡聽誰的歌呢，最近有很多歌星都推出了新專集，如果你點點頭告訴你想聽的誰的歌，我馬上就可以為你去買哦。不過你現在暫時醒不過來，所以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思買了一盤鋼琴曲，你一定聽不出來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吧，告訴你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曲子哦，是浪客劍心的插曲……”

憂傷而寧靜的鋼琴聲像流水一般灑在病房里，一只鴿子探頭探腦的從窗戶里伸出頭來，然后又飛走。夏銀雪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水，在眨眼間，她仿佛看到了墨文夕的手指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指仿佛摸鋼琴上的鍵盤一下，就那么一下。

“你是想彈鋼琴嗎？”不管墨文夕的手指是不是真的動了一下，夏銀雪立刻過去握住他的手問他：“你在天堂的姐姐原諒你了，她讓你彈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