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樣,清晨她早早起來,來到竹林里練功。她從來不和林堂峰到訓練場訓練,而是來到基地后山這么一片安靜清幽的竹林里。
她還沒練完,便發現竹林深處躺著一抹白色的身影,挺直的竹子上扎著一張網,細密閃亮的絲線在晨曦中泛著絲絲銀亮,黎漫第一眼就看出,那是天蠶絲所織,韌性極好。
上面躺著一白衣少年,精致如瓷的臉上睫毛細密,濃厚的墨眉斜飛入鬢,顯得英氣勃勃,一張有若涂朱的嘴上正叼著一支狗尾草,半瞇著眼眸看著自己。
她停了下來,問道:“你是誰?”
少年坐了起來,漂亮得不像話的臉上充斥著好奇的神色,朝她露出一臉燦爛,“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來參加影隨訓練的?”
黎漫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話,跟這么個小破孩沒啥話可說。
白衣少年搖搖頭:“就你那身手,根本不夠看頭,林堂峰塊頭那么大,你那小身板一拳就給擊扁了,還是我來教教你吧。”
黎漫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模樣酷酷的,白衣少年更是被激起興趣。
“我不和你打架,一會兒打壞了你耍賴報復我怎么辦?”黎漫揚眉,對他擺出的架勢連看都不看一眼。
少年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幾分玩味,在黎漫看來,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身上,有些不可思議,怎么看怎么像只算計的狐貍。
“我發誓,如果你不小心打傷了我,我絕對不會怪你的,也不找你麻煩。”如果是故意的,那就令當別論啦。
“那我們就在這較量吧。”黎漫心中冷笑,移到竹林里。
少年狡黠一笑,身子靈活攀上一根細竹,趁黎漫還未準備好之際,借著竹子的彈力冷不防從她身后踢來。黎漫嘴角一勾,在躍起時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竹竿,手腳奮力踢騰著一棵棵彈力極佳的竹子,恰巧化開少年的腳力,身體更是被一股勁風彈射到少年方才躺著的天蠶絲網上,頭發一片散亂。
啊!聽到一聲慘呼,她回頭一看,卻是那少年的手腕被她‘不小心’踢騰出去的竹子給劃到,連臂上都淤青了。
“你沒事吧?”她趕緊從絲網上跳下來,蹙眉看著白衣少年。
少年疑惑地看著她,盯了好一會兒,見她眸中閃過的瞬間慌亂,嘆息一聲,“沒事,不過你的身手好差勁。好了,我過幾天再來,你可要快點訓練,打敗林堂峰。”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見他沒事,黎漫又恢復酷酷的表情。
直到白衣少年身影逐漸淡去,黎漫才揚起唇角,想試探我,呵呵,這個赫羽真有意思。看來他也注意到自己了,表面上看起來他和普通少年沒什么兩樣,實際上他的心智可要成熟多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話中有話,她偏偏讓他找不到破綻,反正他的傷是竹子打的,和她可扯不上一點關系。看了掛在不遠處的絲網一眼,還挺軟,索性又躍上去躺下,瞇著眼思考少年最后那句話,讓她打敗林堂峰!
嘶嘶嘶!耳邊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黎漫眼都沒睜,從身側摘過一片竹葉,咻的一聲,那條盤在青竹上的艷青毒蛇立刻掉落在地,身體斷成兩截。
連走了都還放條蛇來試探她,表情莞爾,赫羽,我開始對你有些好奇了。
“誰是林堂峰,出來!”
“臭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大清早的在屋外叫什么叫!”
“我們林老大的名諱也是你能隨便叫的!”
幾個少年揉著惺忪的睡眼,生嫩卻不稚氣的臉上掛著怒色從屋里走了出來,一見對面站著的幾個身材高大的少年,腿開始發軟。
有個膽子稍大的少年拔腿就朝林堂峰的屋子跑去,邊跑邊喊:“老……老大,玄字基地的勾云前、前來挑釁!”
什么!林堂峰赤著胳膊直接從床上蹦起來,連衣服也顧不上穿匆匆忙忙跑到休憩的小屋前,看著一臉輕蔑的勾云,氣不打一出來。
這個月初原本少主要前來玄字基地和他們這個黃字基地挑選貼身影隨,誰知他們等了半天也不見少主現身。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少主又將堡主惡整了一番,堡主下了禁足令,不過不是限制他出門,是限制少主回到赫堡。就這樣,他們的影隨生活又重新回到軌道上,也讓他們提了許久的心再次落回胸口,據說,這次禁足令足足有半年!
可是,也因為少主沒有出現,他們黃字基地和玄字基地的人杠上了,玄字基地的老大就是勾云。
在赫堡有天地玄黃四大基地,天字地字基地乃是赫堡的機密要地,這可并非人人都可進得,若非擁有一定實力,你就是拼死了也進不去。
聽聞天字基地是專門培訓一些秘密高手的地方,地字基地則可算是一個情報組織,而玄字基地和黃字基地就是往赫堡里塞人,然后將不夠格的剔除,只要進入剔除名單的,皆活不過當天晚上。
是以,赫堡的人從來都不阻止他們內部進行斗毆,甚至還會旁觀,把他們的斗毆情況記下,以便選拔人才時作為參考。
雖然這種情況時有發生,然而都只在各自的訓練基地內才會有相互打斗的情況,可月初當日,玄黃兩撥人原本繃緊了架勢,卻讓少主放了鴿子,這會兒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雙方人趁此機會干上了。
只可惜后來因為主管的到來,不得不終止。可勾云卻把這事惦記上了,他是個狠主,在玄字基地以狠絕聞名,連林堂峰聽送飯的小廝說起他的瘋狂都忍不住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