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彎渾如墨染般的劍眉聚攏著,似刀削成般高挺的鷹鼻,厚薄適中的嘴唇即便是此時正緊泯著,依然有著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魔力,健康的膚色,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即使隱含怒氣,依然俊美異常,而那份怒氣將男人的威嚴與霸氣彰顯淋漓。
胸膛橫闊,那份威風將嬌陽之光全數(shù)擋在了轎門外,入目的皆是著紅衣的暮遲駿。梅心菲秀眉輕挑,晶瑩美眸毫無畏懼之意,瞪視著接連再三對其下黑手的男人,如玉粉面讓這身紅艷喜服襯托的分外芳菲嫵媚,唇色朱櫻一點,小嘴微微翹起,現(xiàn)露挑釁之意,幽蘭氣息索繞轎中,與男人的那份灼熱剛烈碰撞著纏繞著。
女人無畏大膽也好,放肆不知羞恥也罷,讓暮遲駿第一眼看到的是端麗冠絕,第二眼便會風嬌水媚,第三眼第四眼,細細看來,淡雅脫俗如幽靜山泉,輕輕流動,而在其中那份倔強硬朗容不得男人忽視。
暮遲駿的眉頭隨著黑眸所見越收越緊,對面的這張臉的確美的驚人,更美的生動??墒牵倜涝偕鷦樱€是梅心菲,那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女人,再好的皮相也掩不住其犯賤的骨血。
暮遲駿一聲重哼,將轎中靜然詭異的氣息打破。
“趕緊給我出來,讓我抱你,想都別想!”暮遲駿的冷言惡語惹來梅心菲嘴角偏揚,一聲不屑嬌笑隨之送來。
“還真被將軍說中了,我的確想?”有意將聲音拉長,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女人的笑意不但濃艷更得意,她就是要氣的臭男人頭頂冒白煙。
“想都沒想!怎樣?失望了?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掂量的出來,哪敢勞煩大將軍屈尊,只拜托你手下留情,要使壞,就給我明著來,我隨時等著接!拱進來如此久了,就不累的慌?外面人可會浮想聯(lián)翩噢,萬一讓人家背后說,驃騎將軍想媳婦快想瘋了,新娘子還未進門,就急不可待拱轎一親芳澤?”
“死女人,閉上臭嘴!”
“死男人,你以為我稀罕跟你說話??!”
“你敢罵我!”
“我這是敬你!”
“可惡,你?”
“我怎樣?怎樣???說不過我,就下黑手好了!”
“該死的賤人,你給我等著。蒙上蓋頭,給我滾出來!”話落,暮遲駿龐大身軀瞬間退出,梅心菲怒罵緊隨。
奶奶個熊的,第一次見面竟罵她賤人,她幾時成了賤人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臭男人果然有病,絕對有病。想至此,一雙玉手摸進袖袋,臭男人,賤男人,給她好好等著,夜深人靜,洞房花燭之時,整死你。
聽到轎外有人嘻笑起哄,梅心菲吸了兩口大氣,將腹中怒火壓下,掉落地上的紅蓋頭重歸原位,雙腿雖有疼麻之感,也勉強過的去。
人家新娘子過門,那是新郎溫柔的用紅綢牽引,或是直接柔情似水的攙扶,她到好,眾目睽睽之下,從步上石階,到跨過火盆,邁過門檻,一路行來,她感覺著左臂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用想,那被惡男大掌掐住之處定然青紫。
想她梅心菲來燕澤可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當然一件半件也是在忍無可忍下動的手,那也不至于碰上這么個混蛋惡男來有意折磨她吧??上攵?,往后的日子定然不會好混了。
進得正堂,形似布偶般忍氣禁聲的梅心菲在暮遲駿大掌控制下,給祖宗們獻香,惡男這次可跪的痛快,撲通一聲,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至于拜天地,更是沒什么感覺,到是二拜高堂之時,正位傳來的爽朗笑聲中滿溢喜悅。
“外公,我要去看新娘子!”嬌俏乖巧的聲音,在緩步而去的梅心菲身后傳出。
“好,出吧出吧,難道出宮,今天啊隨你!”
“謝外公!”
“琳兒,給我站住,琳兒!”
“你小子喊什么,由著她去吧!”
“外公,那怎么行啊,母后可叮囑不讓琳兒胡鬧的!”
“哼,你幾時看琳兒胡鬧了,到是你!”
“您老就是偏心!”
“你個臭小子,老夫幾時偏心了!”
“呵呵,逸揚這是沒事找事呢,外公,太傅他們可等著給您敬酒呢,琳兒我跟逸揚會照顧好,您老放心痛快的喝吧!”南宮云霄的話,讓暮老將軍滿意而笑,笑瞪了眼南宮逸揚朝嘻笑不止的一桌人走去。
南宮逸揚可沒敢怠慢,撒腿就是追那早不見影的小丫頭。出得正堂,剛過圓月拱門,便看到暮遲駿與那快要惹事的小丫頭對視著。
“二哥!”好聲委屈的大叫,讓南宮云霄這位太子爺心中搖頭苦笑,腳步隨之加快,趕了過去。
“怎么了這是?”南宮云霄拉過自己的妹妹,溫柔的問著,又看了看眼中正醞釀火苗的新郎官,至于蒙著蓋頭的新娘子不過掃視一眼便罷。
“表哥不讓鬧洞房,連看新娘子都不準,人家回宮如何告訴母后新娘子漂不漂亮嗎!二哥,你看他,還那么兇的瞪人家,人家膽子本來就小,萬一嚇壞了,父皇跟母后可是會心疼的,萬一?”
“行了行了,你哪來那么多萬一,你還能被嚇壞?成心在這添亂呢!”南宮逸揚不滿的數(shù)落著,本就委屈,再聽這番,那小公主越發(fā)不依不饒起來,這洞房非鬧不可,這新娘子非看不行。
“鬧什么鬧!”
“有何可看!”
如此默契的聲音,讓梅心菲心中為之一頓,到不是吃驚暮遲駿與那不知何人的男人那股子默契勁,而是他們話里的意思,她就這么不招人待見?鬧洞房本就是常理之事,在惡男跟前就行不通。先有個暮遲駿,這又來一位跟其調(diào)調(diào)一樣的人,難不成兩個男人關系非淺甚至曖昧?男友結婚了,新娘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