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子里的蘇沫漓只是看著天空默默地流著淚,不抱怨,不憤恨。只是安靜的任由眼淚順著雙頰滑落,掉進潔白的雪地里消失不見。
腦子里閃現的全是與東方權傾昔日的快樂,東方權傾的臉在她的腦子里愈加的清晰,心也如被千萬根針扎著一般,扎的她鮮血直流,卻看不到傷口在哪。
“小姐!”暖菊站在一邊擔憂的看著蘇沫漓。
這天寒地凍的,整日的坐在這冰冷的石階上,怕是要生病了的埃但看到蘇沫漓那傷心的樣子,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原本好好的事,怎么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沒事,再讓我坐一會吧!”蘇沫漓輕嘆了口氣,幽幽的開口說道。
眼前濕漉漉的石板路上不斷的被雪花覆蓋,不久前才打掃過的,現在又是一層薄薄的雪,透著墨青色的石板。使得原本厚重的石板,輕盈了許多。遠處霧靄茫茫,看不到盡頭,就像她的命運,不知道遠處等著她的會是什么。
暖菊自小就跟著蘇沫漓,知道她的脾氣,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安靜的陪在一邊。哭過了也好,若是悶在懷里,怕是真的要悶出病來的。
蘇沫漓一直坐到了傍晚,才僵硬的站起身來,腿部早已麻木,若不是暖菊在一邊扶著,怕是早栽倒在雪地里了。
看著桌上精致的飯菜,蘇沫漓沒有一點胃口,擺了擺手,小丫鬟便將剛端來的飯菜撤了回去。
蘇沫漓起身走進內室,和衣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閉上眼睛,淚水再次席卷而來。如玉的淚珠從眼角滾落,滑進鬢間的發(fā)絲里,消失不見。
暖菊見此情景,悄悄退下,合上房門。
沒過幾天,宮里就來人了,將皇上的圣旨交給了蘇景浩之后,就帶著蘇沫漓進宮去了。蘇夫人哭著把蘇沫漓送上轎攆,靠在蘇景浩懷里,看著自己最愛的女兒一點點的遠離自己,心痛的幾乎昏厥。
直到蘇沫漓一行人在寬闊的街道上消失,蘇夫人仍舊站在相府門口,望著街道盡頭,不肯轉身。
蘇沫漓掀起轎簾的一角,偷偷的看著漸漸模糊的丞相府和爹娘,淚水再次滑落。如今這一別,不知要何時才能再回丞相府啊!
蘇沫漓不是第一次進宮,以往她都是滿心期盼的來到宮中,而今她卻希望自己能夠逃離。望著高大的宮墻,蘇沫漓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小到連自己的身份,甚至爹娘給的名字都無法留祝
靜靜的跪在大殿里,看著皇上皇后虛假的笑容,蘇沫漓只是淡淡的回答著他們客氣而疏遠的問候。目光不經意的漂過東方權傾,見他充滿悲傷的面容,蘇沫漓只覺得心疼的厲害。老天真是會作弄人,那么多的官家小姐,為什么偏偏要選中她!
退出了大殿,蘇沫漓面無表情的跟著領路的宮女往她的住處走去,暖菊看著平靜的蘇沫漓心疼的厲害。她不知道那個楓瀮國的皇帝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可是她的小姐要離開那么遠的家,去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環(huán)境里,暖菊越發(fā)的覺得自己討厭那個楓瀮國的皇帝。
東方權傾看著蘇沫漓離開,臉上那憂傷的神情轉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皇后見東方權傾的樣子,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還是輸了嗎?蕭貴妃,那個已經死去多年,卻還是贏了她的女人!這么多年了,她以為自己在這宮中地位牢固,卻還是輸了,哪怕她的對手早已不在人世。
“父皇,記住您的承諾!”說完,東方權傾狠狠的甩了甩寬大的衣袖,轉身離開了大殿。
皇上看了看東方權傾,微微動了動唇,卻始終沒有說什么。就那么看著被自己傷透了心的兒子走遠。
當年他誤信旁人讒言,害死了他最愛的女子,將他最得意的兒子流放在外。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啊!
皇后身子微微一顫,轉頭看著瞬間蒼老的皇帝,她知道,她終究是輸的一敗涂地。若不是念在現在公孫家的勢力,怕是自己難逃一死吧!畢竟當年是她親手導演的那出戲。她沒有料到,東方權傾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迅速的崛起,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東方權傾會如此的決絕,為了皇位,讓蘇沫漓遠嫁楓瀮國。
是她錯看了蘇沫漓在東方權傾心里的地位了嗎?還是東方權傾本就是個無心的人,與蘇沫漓在一起只是為了蘇家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