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看著母親蒼老的背影,心里一酸,自己最親的人被自己忽略。這些年,心思都用在婆家和丈夫身上,很少回來看望母親,即使回來也只是小坐一下,很少留宿。
何媽媽身體不是很好,卻還是堅持著自己營生。何田田多次勸她未果,也就不再說什么了。每次給她留下錢,都被塞了回去。
何媽媽還是背著田田給趙新明打了個電話,作為母親她是敏感的,她想知道女兒女婿是否真是吵架那么簡單。
不一會趙新明就出現在何田田面前,何田田低垂著頭并不看他,她不知該怎么辦,她沒想過要和趙新明離婚,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面他。
“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趙新明坐在何母面前卑謙的說。“這幾天,醫院比較忙,經常加班,沒有時間陪田田,所以惹她不高興了。”
“啊呀,我以為怎么回事呢?田田啊,你太不懂事了,新明已經夠忙的了,你還耍小孩子脾氣。好了,我不留你了,你們快回家去吧。”何母把田田拉到新明的車子上,替她關上車門。
何田田在母親殷切的目光中,終于還是回到這個還暫時屬于她的家。
接下來的幾天,趙新明竭盡全力地討好何田田,他將他的存折,全部拿出來交給何田田保管(他交給何田田保管的,只不過是很少的一部分而已,大部分的工資在于青雅那里)。
甚至于從不下廚房的他,竟然搶著要做飯。為了向她證明,他當著她的面,給林天愛發了個斷絕關系的信息。何田田不知道那是林天愛的另一個號碼,而一心想挽救婚姻的何田田,只好將心中的無限酸澀和委曲,吞到肚子里。
此時此刻,她除了無奈地原諒,別無它法。但是總歸是心灰意冷,趙新明和她說話時,她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神情,冷冷的,淡淡的,不像從前那般的親近。
趙新明殷勤的在廚房忙碌著,“田田,我給你做了愛吃的糖醋排骨,嘗嘗怎么樣?”趙新明殷切把夾著排骨的筷子送到妻子嘴邊。
何田田像征性的咬了一點,“嗯,挺好。”免強的對丈夫笑笑。如果是在以前,她會覺得倍感幸福。
這些日子趙新明每天都早早回家,即使工作,也一天給她打三次電話,每次皆是軟語溫聲。給她做早晚餐,陪她逛街,只要田田看一眼的東西,他就馬上給她買下來。
何田田緘口不提這件事情,趙新明也小心翼翼維持著這段感情。日子就好像回到以前,只是服務的角色相互交換了一下。
于青雅打開門進來,見何田田沒有像往常及時遞上托鞋,剛要發彪,卻發現兒子正拿的筷子一口一口的喂著兒媳婦。
這還得了,于青雅重重的把包摔在地上,趙新明和何田田驚諤的看著她,因為這段時間,于青雅沒有突擊檢查,這時突然闖了進來,何田田不免有點驚慌失措。
“好你個何田田,幾天不見,當了大少奶奶了!還得我兒子伺候你,你的手廢了還是咋的!”于青雅氣急敗壞的罵著。
“媽,你在說什么呢,我們夫妻倆愛怎么著就怎么著,你瞎管啥啊!”他看著妻子一臉驚慌的樣子,埋怨起了母親。
“都是你這個女人把我兒子教壞的!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新明娶你進門!”于青雅突然把矛頭指向何田田,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抓著何田田的頭發把她拽在地上,伸手就要往何田田臉上打去。
趙新明沒想到母親會突然這樣,這速度和力道都不能想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能有的。
他及時抓住母親打向何田田的手。“媽,你干嘛打田田,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于青雅揮了揮手掙脫不開,頓時惱羞成怒,“好啊,你果真聽了她的挑唆,敢和老娘做對了?老娘從小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受了多少氣,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錢,到今天你就不認老娘了,只跟著老婆的屁股后面跑……”
“媽,你在胡說八道什么!”趙新明急了。
何田田氣得發抖,積累已久的怒氣終于像火山一樣爆發,她再也顧不得什么。
顫聲道:“我挑唆?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哪!”眼淚像短線的珠子滴下來。“自從我和新明結婚,我就一心一意把你們當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對待。家務事我我搶著做,你們說什么我也從來沒有辯解,我這樣還不對?你們出去看看,誰家的媳婦比我做的好?點出一兩個來,我這就去向她學習!”
“看看,還敢責問婆婆?有你責問我們地?天下只有不是的兒女,沒有不是的父母,就憑你這樣牙尖嘴利和婆婆斗嘴,這就是最大的不孝!”于青雅咆哮,瘋狂地又想要撲過來,被趙新明死死攔住。于青雅一把扯散頭發,猛地一頭撞到趙新明身上,“你攔著我,你敢攔著我?你幫她不幫我,你是不是我的兒子?”
“媽,”趙新明被撞得倒退幾步,猛地心頭火起,低聲吼道:“你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養大了兒子成了人家的了!我還能干什么?我不活了!”于青雅忽然轉身朝窗口奔去,一手攀住窗戶就要往下跳,趙新明眼疾手快,跟過去把她死死拉住。
“我不活了,我就從這跳下去,讓下面所有人看看,媳婦怎么挑唆丈夫害死婆婆的……”于青雅哭得披頭散發,聲嘶力竭。
“媽,你快下來,有事好好說!”趙新明慌了,死死拉住她,于青雅在窗臺上又蹦又跳,將半個身子探出窗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