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惠眼里的野心,神色不屑的容姑姑心卻也咯吱了一下。深怕有朝一日打虎不成反被虎傷,得盡快動手除掉她才行。
冷笑著的小惠同樣從容姑姑眼底看到深深的防備和冷酷無情。她對自己永遠都是利用,決對不會對自己有半點真心存在,容姑姑,你既然對我無情,以后就別怪我無義。你想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你,只要我登上了領頭宮女的位置,下一個目標就是你的大管事,然后是大總管,哼哼。
總有一天,我小惠要站在最高端瞰視整個御膳局,讓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看看誰才是她們的領導者。我要讓他們必須仰望我鼻息生存,趴在我腳下求饒。
“呵呵……容姑姑,你別無他選!”把握十足的小惠目光冷冷地望著容姑姑,一張平凡的臉孔勾勒出一個殘忍嗜血的笑臉。
小惠的那股陰郁的殺意讓容姑姑心底冒出一絲寒意,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難道妙兒已經……”嘶啞的聲音中帶著惱火:“你竟然把妙兒給殺了?”
“不,是你殺了她,如果不是你想把她拱上領頭宮女的位置,她怎么會死?所以,兇手是你,是你殺了她。”
小惠陰沉的臉扯出一絲笑意,伸長了脖子俯在容姑姑耳邊小聲的說這些什么。
“碰……”
禁閉的窗門忽然被一陣強烈冷風吹開,兩人心中頓時一跳,猛然回頭望去。窗外夜色朦朧幽靜陰森外面的陰風嚎叫著,一排排樹影不斷地搖擺著,風吹樹葉的沙沙響,屋內的空氣漸漸凝固起來,吸呼聲越來越響。
風雖然來得有些古怪,但是見慣大場面的容姑姑很快鎮靜下來,起身來到窗前,最終還是忍不住伸頭左右瞧瞧。冷嗖嗖的風吹得她身子發涼,正想把窗戶關牢,突然抓住兩扇窗門手哆嗦了一下,臉色驟變。好像聽到了若隱若現的嗚呼聲,當下急忙使力逆著強風把窗門鎖上。
容姑姑一臉神色慌張的跑過來,扯住小惠驚懼地瞪著她問道:“你殺了妙兒之后,有沒有處理好?有沒有用道符壓在她頭上?”
“沒有,太急,忘記了,怎么了?”
似乎被容姑姑的驚慌失措的表情感染,小惠才想起該辦的事還沒有弄完,隨即也跟著慌了起來。心里突突地直發毛,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懼怕。
“你這個蠢貨,后宮冤魂無數,陰氣極重,難道你忘記所有冤死后的人額頭上都必須壓著符咒嗎?要是招來妙兒的鬼魂來索命……”
“碰……”
“啪……”
容姑姑指責的話還沒罵完,緊鎖的窗門再次被一股強風猛地撞開,兩扇窗門竟然直飛進屋內來摔在兩人腳下。
“嘠……”
從沒驚駭中反映過來,房門緩緩地被陰冷怪風吹開,陰森森的冷風越吹越大,連房里油燈也被風吹滅,桌椅也被掀倒在地。一時間房屋里紗簾漫天飛舞,氣氛有說不出的詭異。緊緊抱成一團的兩個人頭上滲出些許的汗珠,手心里也滿是汗,兩腿不停地哆嗦,兩人的雙眼都死死盯著門外。
“我死得好慘吶……我死得好慘啊……”
這時,一陣陣嗚咽聲從遠傳來,冷幽又飄渺,如泣如訴,聽者毛骨悚然,不一會兒,那道泣訴聲越發清晰,就像來到了耳邊,全身抖擻的人嚇得汗流浹背,不知如何是好。
已經是手腳發軟的小惠仍舊牢牢摟抱著容姑姑,顫抖著嗓音問:“容姑姑,我們……我們要不要先……先離開這里,找個地方躲藏起來。”
“賤婢,你,你自己找死,還拉上我,現在還能往那兒躲。”
想起以前的姑姑宮女們被女鬼害死的慘樣,臉色剎白的容姑姑完全失起平時的理智了,上下牙齒不受控制顫粟打架,如待宰的糕羊。
小惠年紀較小,求生的意志強烈了許多,瞧青白色小臉皺巴巴的好象包子摺似的,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誰知她正努力忽略心頭的恐懼感,咬緊牙關死死攙扶著容姑姑手肘,兩人步履蹣跚迎著陰沉又森冷的狂風欲想踏出房門尋找地方躲藏。
忽然一個白影掠過窗頭憑空出現在門口站立著。
她穿著長長的白色拖裙,遮住了一雙小巧的足,帶著長長的白色大袖,一頭純粹的墨黑及腰長發,隨風起發絲飄揚,恰好掩住那張無法窺視的臉容,此時衣袂翻飛,妖冶而詭異,清冷空洞的目光透過長發朝著她們射來,泣然幽聲響起:“我死得好慘啊……”
“啊……”
陷入瘋狂狀態的容姑姑慘叫了一聲,順勢拉過小惠使全力把她推向門口的女鬼,撞撞跌跌地返回房內爬角落里躲起尖叫:“不是我殺你,是她……是她殺你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毫無防備的王小惠根本無法穩住自己向外沖的身子,眼看就要沖到門口,剎那間白色的袖子襲擊而來,整個人直接向退橫飛起來,咚的一響,撞到墻上再反彈無情直直跌墜下地面上。
“咳咳……”
五臟六腑差點被摔得移位的小惠抬起了頭,表情既痛苦又驚懼,身子骨像是散了的架子,胸口悶氣一沖,嘴中腥甜,鮮紅色的液體從嘴角緩緩流出來。
嚇得尿流屁滾的兩人縮躲在一角涕泗滂沱,她們的惡夢并沒有結束,相反是剛剛開始。
外面寂靜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從窗外漏進來冷月為黑漆漆的室內帶來絲絲清輝,兩道充滿恐懼的目光瞭望著門口,神秘女鬼從門外凌空飄入,白色長拖衣裙飄飄輕旋若舞,長長的袖子輕輕一揮舞,身后懸掛著的綃紗忽隱忽現,成形了凄美而哀怨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