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葉蓁還在絞盡腦汁思考怎樣跟上白其琛的時候，大殿之中的如思忽然睜開了雙眼，手中的動作也隨之停頓。

“皇家終于也發現動靜，忍不住要出手了嗎？”

隱匿在黑暗之中的那人發出一聲輕笑，朝著光亮處緩緩踱步而來，赫然是剛剛就去廂房休息的白其琛。

“非是皇家，我不是說過了嗎，此行，我只是鳳遺公子。”

如思常年冷漠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若是趙葉蓁在此，定然會忍不住大呼小叫，這位冷若冰霜的神秘尼姑竟然還會笑？

“那倒是有趣，早就聽聞白家九子天賦卓絕，今日一見，果真是妙人。”

“前輩如此說來，倒是對我白家很是熟稔？”

兩人之間的對話仿佛閑話家常般，可身處話語中心的兩人卻知道，只不過是雙方之間的試探，一著不慎，就能被對方看破底牌。

良久，最終還是如思先開口，轉換了話題。

“無論你想做什么，都不該牽扯進三小姐。”

她改了稱呼，不再稱趙葉蓁為施主，反倒是三小姐，主仆之分何其明顯，這不該是一個出家人應當有的態度。

白其琛卻似乎一早了然。

“前輩此言差矣，趙大人將幼女送往此處，當真就是為了清修，若這里真是佛門還好說。”

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玩味，如思面色一僵，可到底是慣來深藏不露之人，竟是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

“鳳遺公子此話怎講，雖我白云寺地偏人稀，到底還是潛心向佛，莫不是鳳遺公子也如同那俗世之人一般，認為我如思的前塵往事有悖佛道？”

“晚輩不過是心懷疑慮，前輩何須大動肝火。”

如思知道多說多錯，竟是突然間有些頹敗，氣勢也弱了下來。

白其琛見她不語，似是有些無奈。

這人怎么如此頑固，還是佛門這些呆子都死如此。

他撓撓頭。

“放心，三小姐她還過于弱小，這事情應付不來，我自是不會打擾她，不過瞧著這丫頭根骨不錯，更是七竅玲瓏，想來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忍不住想要指點一二。”

他雖然年輕，但正是因為年輕，在江湖上有了如此聲望地位，幾乎沒有人堪破他的真正實力，卻是極其不易，想必也是天賦卓絕。

據傳所有與他一戰之人都無一戰敗，而巔峰幾何，卻是無人知曉。

能得到他的指點，也算是趙葉蓁的造化。

如思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心中忍不住嘆了聲妖孽。

還未及冠就有強大力量，又背景深厚，深的皇帝喜愛，坊間傳言很有可能繼承大統，不可謂是天之驕子。

“那就多謝鳳遺公子。”

白其琛挑眉，

如思來道謝，這兩人之間還真的不是簡單的寺主與香客之間的關系。

想來是如思看到了他的誠意，也不愿再隱瞞。

“若是她非要卷進此事呢？”

如思神色一頓，卻是沒想過，送趙葉蓁來的人心中什么心思她大致了解，可作為她自己，真的不想與那人有關的趙葉蓁有什么危險，可這話，她不能說。

見她沉默不語，白其琛一改漫不經心的樣子。

“鳳翔九天也需涅槃，大鵬展翅必先折翼，師太可是護主心切太過。”

原來，他竟以為，趙葉蓁是她的主子嗎？

只是。

如思終是不忍，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眼中光芒凜冽，“若是那般，就是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