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婚還有一月,我整夜睡不好,夢到的不是舊年的事就是舊事重演,白橦和尋歡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以至于有時和白橦說話,一恍惚就以為身旁的人是尋歡。久了白橦的臉色也不好看了,看我的眼神教我覺得我們相隔好遠。
白橦生病了。大夫說他得的肺病,在此地水土不服,最好在濕潤之地居住調(diào)養(yǎng)。我才知道原來白橦一直忍著不適不說,只是上回染了肺病癥狀嚴重才瞞不住了。
“你回去吧。”我喂他喝藥。
“去哪?”
“回西陸。”
“你同我一起么?”
“嗯。”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其實我原本打算解除婚約讓他回家去,他堂堂白家大少爺又生得風(fēng)流倜儻,何愁沒有好姑娘白頭偕老,少我一個殘廢不算什么。可他問我時,我忽然就決定陪他一起了。
因我族小輩年幼,事務(wù)就落在枝霓身上,小輩中的女娃獨孤嬌也跟著練手。臨行前一夜,我叫枝霓過來,把家中的賬簿交付。她問我:“你同白橦會成婚嗎?”
“我不知道。”我笑,“白家的意思還不清楚。”
“其實白家很開明的。”
我背過身,“白橦的意思,我也不清楚。”
“什么?”她好奇地看我,好一會兒,我倚著書桌一動不動,她看得害怕:“你怎么了?”
我忽然轉(zhuǎn)過身,滿臉淚痕,手里都是淚水,“我哭了。”那神情動作驚慌得如同怯弱的女子失手殺了人。
我坐倒在地上,垂著頭一直哭,末了抽抽噎噎地說:“滿瑪姑說過,我這一生的感情都是花開無果,我怕了。”
枝霓把門關(guān)了,親手擰了毛巾給我擦臉,她也知道滿瑪姑算命最準。
“莫要傷春悲秋,過好眼下才是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