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床上抱碗熱乎乎的臘八粥只覺人生圓滿,我入冬就經常坐在被窩里,外面的事都是樂奴來去傳話,不過白橦時常來屋里坐坐,雖未成婚旁人卻是默認的。
奇怪的是我這腿,入秋后漸漸有了些知覺,這幾天慢慢能瘸著走了。
白橦一瘸一拐地繞過屏風進來,我笑:“我這瘸得很是好看?你也學我?”
“在外摔了一跤。”他皺著眉在床邊坐下,我要看傷口他不許,只說包扎過了沒有大礙。
我吃了口粥,心里又委屈又生悶氣,惹得他笑話:“我摔了一跤還未生氣,你又氣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他忍笑:“摔了一跤罷了,不傷筋不動骨,也心疼成這樣?”
“摔斷了才好!同我一起整日床上窩著!”本意是“同我一樣一起窩著”,怪我說話犯懶就成了“同我一起窩著”,讓白橦又一頓笑話。
年前還出了件事,三堂妹蘅馨的桃花找上門來,問明白蘅馨的心意后在后山一根繩上吊了,還好看山的老頭兒撞上才沒喪命我孤獨家。這時候出事我的確不高興,可得知那桃花同蘅馨的種種又為他惋惜。
那桃花對蘅馨是一見鐘情,大約七八年前開始就對蘅馨死心塌地,無奈真心錯付終究沒個結果。桃花想著蘅馨心無男女之情,他便一生一世守著她就好。
誰知,今年三月蘅馨去南陸賞楊花,誤打誤撞開了情竇,和一位書生定了終身。無巧不成書,書生和桃花是同門師兄弟,為此桃花才找上門來。
蘅馨垂頭喪氣地站在我面前,“我就是鐵石心腸,不喜歡的人對我再好也無法感化。”
她有點委屈:“我不曾引誘過他,也不曾許諾什么,他對我好我心里也承情,若是能償還我也愿意。可讓我拿終生去還,我不愿意。”
于是我只能對桃花說:“感情的事終究不能勉強,蘅馨她心有所屬,你何必執著于她一人呢?天下良家女子眾多,你若想開了也能早點成全自己。”
后事如何我不得知,那桃花第二日就離了獨練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