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鳳冠霞帔本是我為我和南若成親準備的,如今穿著到有些諷刺,南若沒來送我,他說他舍不得看著我穿著我們婚禮的嫁衣嫁到西楚,他說是他無能,可我又怎么怪他呢。子玉在兩國的交界等著我,他身后,是西楚養精蓄銳了十年之久的五萬大軍。就在和親隊伍到達之際,就在子玉向我漸漸靠攏之時,我的身后驚現一匹快馬,馬上正是我在興泉宮見過三次的人。
“子玉,你可記得當年應允我的事。”說罷,他摘下了面具。子玉先是一驚,隨后說道“怎會不記得,當初你救我一命,我允諾你一個愿望。”“那我如今要你兌現,可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我要你退兵,并且放過疏桐公主。”子玉哈哈一笑“南笙,我當初可只允了你一個條件,可你這明明是兩個。”“那我便只提一個,放過疏桐公主。”“好,南笙,我念你的救命之恩,但疏桐遲早有一天是我子玉的。”說罷便率西楚軍撤退了,疏桐知道,澤良西楚一戰將不可避免了。待南笙回過頭來我才看清,他和南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他的目光又似乎比南若多了一分生氣。
他將和親隊伍又原原本本的帶回了皇宮,這令父皇頗為震驚:“南笙,你可知罪。”“回稟陛下,臣知罪,但臣有破敵之心,也有破敵之勝算,又何苦讓公主遠嫁西楚。”南笙自稱臣,難道他是這文武百官中的一個,為何我從未見過。父皇封了南笙為將軍,讓他明日再率一萬精兵去支援前線。“父皇,這南笙是何人為何與南若長得頗為相似?”“他啊,是南若的同胞弟弟,自十四歲便被南亭派到我身邊保護我,難道南若未曾和你提過。”拜別父皇,我又去母后那里報了平安,本想著回自己宮中,可走著走著便到了興泉宮,還遇上了南笙,“似乎我每來此處,都會遇上你。”他一笑回之“我也一樣。”“那我想問,與西楚一戰,你可有勝算?”“回公主,若沒這十足十的勝算,我又怎敢拿你的性命開玩笑。”南笙和南若終究不同,南若終究比南笙少了幾分戾氣。
七日之后,宮中收到了前方傳來的八百里加急信件,南笙已打退西楚軍。全國上下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人們都說南笙有著當年南亭將軍的風采,有他南笙在,定能保我澤良太平。可就是這個萬民心中的英雄,這個帶兵出征凱旋而歸讓我免去和親之路的人,卻親手殺死了我的父皇。
那日四寶來報,說南笙逼宮,讓我趕緊收拾細軟出宮。自從戰敗西楚后,南笙一路加官進爵,父皇將禁衛軍全權交與了他掌管,原來的南家軍,也有一半的兵權在他手上,另一半,則是南若把持。我不信南笙會造反,南家世代忠良,父皇待南笙也不薄。不顧四寶和子言的阻攔,我還是奔向了闊紫宮。宮外重兵把守,但無半點血跡。南笙若要造反又何須血洗皇宮呢?禁衛軍都是他的人,我澤良的安危全在他一人之手。當我進殿時,父皇已經斷氣了,他手上,握著的和那日我在興泉宮撿到的玉佩一模一樣,胸口的匕首分外的刺眼。我回過頭看南若時,一樣的玉佩佩在他的腰間。南若跪在地上被禁衛軍禁錮住,見到我,南若并未驚訝,他的眸子,還和往日一樣,并無生氣。南笙今日又戴面具,自從那日他接我回宮之后,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帶面具的樣子了。
七日之后,南笙登基繼承了皇位,他手中有父皇的遺詔,父皇將皇位托付于他,并讓他娶我為后。他操辦完父皇的后事后便在全國急招工匠為我建了疏桐宮。而被他幽禁的南若,我已好久未見。南笙剛繼承皇位之時,老丞相張業便集結朝臣,大肆放言,說南笙手握的遺詔是假的,說他是謀朝篡位。可自從張業暴斃之后,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就再也沒有人這樣說了。可我見過那遺詔,的確父皇的筆跡。可父皇既已早早將遺詔擬好,他又為何這樣的迫不及待,難道皇位于他而言竟這般重要讓他不顧南家世代忠良的名聲,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逼宮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