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章 蓮池逗寵,舊影新蹤

  • 清鳶戲珩
  • 貪生兔子
  • 3334字
  • 2025-07-17 22:45:59

廊下欄桿上的晨露還沒干透,青石板縫里的青苔就被映得發亮。蘇清鳶剛在臨水的紫檀木桌邊坐下,楚珩就端著青瓷碗從月洞門里走過來,碗沿沾著圈淺淺的白痕——是他用銀勺試甜度時蹭上的,他總怕蓮子羹太燙或太甜,每次都要先嘗過才敢呈上來。

“娘娘嘗嘗今日的蓮子羹,加了新曬的桂花蜜。”他把碗輕輕推到她面前,指尖在碗底留下圈淺淡的印子。自己則挨著廊柱坐下,手里攥著串剛從蓮池摘的蓮蓬,青綠色的蓮房上還掛著水珠。他剝蓮子的動作又快又穩,指甲縫里沾著點蓮心的青汁,指腹被蓮殼磨得發紅——這手藝是當年她教的,那時他總蹲在御花園的蓮池邊,說要剝滿一荷包蓮子給她當零嘴,結果剝得指尖發紅,卻連半荷包都沒湊滿,最后還是她笑著替他揉了半天手指。

蘇清鳶沒動銀勺,只支著下巴看他。他今日穿了件月白杭綢長衫,領口用銀線繡著幾枝淡青荷葉,針腳細密得像模子印出來的——是她當年在東宮時最喜歡的紋樣。烏發用根羊脂玉簪松松挽著,幾縷碎發垂在頰邊,被穿堂風一吹就貼在皮膚上,露出小巧的耳垂,紅得像剛從胭脂盒里滾過的玉珠。

“昨夜睡得好?”她忽然開口,指尖漫不經心地劃著青瓷碗沿,指甲蓋碰在碗壁上,發出細碎的輕響。

楚珩剝蓮子的動作頓了頓,耳尖像被熱氣熏過,紅得更透了:“……還好。”

“哦?”蘇清鳶挑眉,舀了勺蓮子羹慢慢品著,舌尖漫開清甜的桂花香,“可我聽見有人在窗下站到三更,對著月亮嘆氣時,連廊下的石獅子都像是被你嘆軟了。”

他手里的蓮蓬“啪”地掉在地上,圓滾滾的蓮子滾了一地,有顆正好停在她的裙邊。楚珩慌忙彎腰去撿,指尖被蓮殼邊緣劃了道細口,立刻滲出血珠來。蘇清鳶剛要揚聲叫宮女拿傷藥,他已經把手指塞進嘴里吮了吮,抬眼時眼底蒙著層水光,睫毛濕漉漉的,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娘娘怎的總愛打趣臣。”

“我不過說句實話。”蘇清鳶放下銀勺,屈指敲了敲桌面,“過來。”

楚珩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走到她面前,垂著手站在案邊,像個等著挨訓的學生。他的長衫下擺沾了點草屑,該是剛才摘蓮蓬時蹭上的。蘇清鳶沒看他的手,反而伸手解開了他領口的玉簪——烏發驟然散開,如瀑布般垂落肩頭,襯得他側臉線條愈發柔和,倒有幾分當年那個跟在她身后、怯生生叫“姐姐”的少年模樣。

“頭發都亂了。”她指尖穿過他的發絲,慢慢將那團亂發理順。指腹不經意擦過他的耳廓,觸感溫熱柔軟,像碰了團剛捂熱的棉花。見他肩頭幾不可察地顫了顫,她眼底便漫出點促狹的笑意:“怎么?這就怕了?當年在江南碼頭,你帶著禁軍堵我的船時,可不是這副模樣。”

他的身體瞬間僵住,連呼吸都放輕了。那時他穿著銀甲,站在船頭,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禁軍,說“娘娘必須跟臣回宮”時,聲音冷得像冰。可此刻被她的指尖纏著發絲,卻連指尖都在發顫:“臣那時……是怕娘娘再走了。”

“怕我走,就把我鎖起來?”蘇清鳶的指尖在他發間停住,輕輕拽了拽他的頭發,迫使他低下頭,視線與她平齊。她能聞到他發間的荷葉香,是她在江南畫舫里常用的那款香膏,不知他從哪里尋來的,連調香的比例都分毫不差。“楚珩,你可知‘寵’字怎么寫?得哄著、順著,事事都看主子的心意,哪有把主子鎖起來的道理?”

楚珩被迫彎著腰,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發頂,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墨香——是她在江南畫舫里常用的松煙墨味,混著點荷葉的清苦。他攥緊了衣袖,指節泛白,卻不敢掙扎,只低聲道:“臣知錯。”

“知錯就好。”蘇清鳶松開手,替他把頭發重新挽好。玉簪插進發髻時故意慢了些,指尖擦過他頸后細膩的皮膚,能感覺到他皮下的血管輕輕跳了一下。見他喉結悄悄滾動了一下,她才慢悠悠地說:“今日陪我去蓮池劃船,若是劃得好,伺候得盡心,說不定我就忘了你鎖我的事。”

他猛地抬頭,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光,連睫毛上都沾著點細碎的光:“真的?”

“你說呢?”蘇清鳶端起蓮子羹,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語氣慵懶得像剛醒的貓,“先把這口吃了,算賞你的。”

楚珩愣了愣,乖乖張口吞下。舌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被燙到似的迅速縮回脖子,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連脖頸都泛著層薄紅,像被晚霞染過。蘇清鳶看著他這副模樣,忽然覺得這深宮的日子,倒比在江南畫舫里有趣些——至少這只“寵物”,逗起來很是解悶。

午后的蓮池被曬得發亮,綠荷挨挨擠擠地鋪滿水面,粉白的荷花躲在碧葉間,花瓣尖上還沾著正午的陽光。蘇清鳶斜靠在船尾的軟榻上,看著楚珩劃船。他挽著長衫袖子,露出的小臂線條清瘦卻有力,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下若隱若現。木槳劃開水面時帶起細碎的水花,濺在他手背上,像落了串碎鉆,很快又被陽光蒸干,只留下點淺淺的水痕。

“劃快點。”她屈指敲了敲船幫,聲音被風吹得散了些,“前面那朵開得正好,摘來給我。”

楚珩應了聲,木槳在水面上劃出兩道對稱的水痕,船身穩穩地往那朵荷花駛去。水面被攪得晃動,驚起幾只停在荷葉上的蜻蜓,撲棱著翅膀飛走了。他剛要伸手去摘,蘇清鳶忽然說:“慢著——用嘴叼過來。”

他的動作僵在半空,回頭看她時眼底滿是錯愕,耳根卻紅透了,連帶著耳廓都染上胭脂色:“娘娘……”

“怎么?不肯?”蘇清鳶挑眉,指尖把玩著腰間的羊脂玉佩,玉佩碰撞發出清脆的響,“還是說,宸君殿下金貴,不屑做這等伺候人的事?”

楚珩咬了咬下唇,沒再說話。他深吸一口氣,俯身靠近水面,長發垂落時沾了點水珠,像落了串透明的珍珠。他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避開尖尖的荷葉邊緣,用牙齒輕輕咬住荷花的花莖。起身時,花瓣上的水珠滾落在他鼻尖,順著下頜線滑進衣領里,留下道淺淺的水痕,像條銀色的線。

蘇清鳶看著他把荷花遞過來時,指尖都在發顫,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頭。荷花的清香混著他身上的荷葉香膏味,漫進鼻息里,清清爽爽的,還帶著點陽光的暖意。

“這才乖。”她用指腹擦去他下頜的水珠,指尖故意在他喉結上輕輕劃了下,觸感溫熱,能感覺到他瞬間繃緊的肌肉,“賞你的。”

楚珩的身體瞬間繃緊,像只被觸碰了逆鱗的貓,卻又強忍著沒躲開。只喉間溢出聲極輕的顫音,眼底水光瀲滟,偏要瞪她一眼,像在鬧別扭,卻沒什么威懾力,反倒像只炸毛的小獸,看著更招人逗弄了。

蘇清鳶被他這副又羞又惱的模樣逗笑了,剛要松開手,卻見他忽然伸手環住她的腰,把臉埋在她頸間,聲音悶悶的:“娘娘別總逗臣。”

他的呼吸帶著荷花的清香,拂在她頸間,有點癢。蘇清鳶剛要推開他,卻聽見遠處傳來劃船聲,伴隨著侍衛的吆喝:“宸君殿下!蘇娘娘!戶部李大人求見,說有江南來的急信!”

楚珩的身體猛地一僵,埋在她頸間的臉瞬間抬起,眼底的水光瞬間褪去,只剩一片清明。他松開手,迅速整理好衣襟,剛才那副又乖又羞的模樣蕩然無存,連指尖的顫抖都止住了,只低聲道:“娘娘,可能是鹽稅案的消息。”

蘇清鳶看著他驟然變了的神色,指尖捻了捻剛才碰過他下巴的指腹——這只“寵物”,倒比她想的更藏得住事。平日里看著溫順,可一旦觸及正事,眼尾的線條都會繃緊,像突然亮出了藏好的鋒芒。

她重新靠回船尾,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朵荷花,花瓣柔軟,帶著濕潤的香:“讓他在岸邊等著。”

楚珩應聲劃船,動作卻比剛才沉穩了許多。木槳入水的聲音均勻有力,船尾的水花也壓得很低,像怕驚擾了什么。蘇清鳶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楚珩,你說那急信里,會不會寫著當年把你送進宮的人,也摻和了鹽稅案?”

他劃船的動作頓了頓,木槳在水面上劃出個小小的漩渦,很快又被水波撫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道:“不管是誰,只要敢害娘娘,臣就不會放過他。”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像塊投入水中的石子,在她心里漾開圈漣漪。蘇清鳶看著他緊抿的唇,忽然笑了——這只“寵物”,不僅會撒嬌,還會護主。也好,有他在,這盤舊賬,算起來才更有意思。

她把荷花別在楚珩的發間,粉白的花瓣襯著他烏黑的發絲,竟有種奇異的好看。“走了,回去看看李大人帶了什么好消息。”

船慢慢靠岸時,夕陽正落在水面上,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處,像幅被染了色的畫。楚珩摸了摸發間的荷花,指尖微微發燙——他知道蘇清鳶是在逗他,可心里卻像被荷花蜜浸過似的,甜絲絲的。

只要能留在她身邊,哪怕是被她當作寵物逗弄,哪怕要時時提心吊膽怕她再逃走,他也心甘情愿。

至于那些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那些想再傷害她的人,他會一個個揪出來。他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緊,指節泛白——當年沒能護住她,讓她獨自在江南漂泊三年,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她分毫。

因為他是她的人,這輩子,都是。

作者努力碼字中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十堰市| 怀宁县| 乐都县| 辽宁省| 健康| 江达县| 安阳市| 敦化市| 九龙县| 凉城县| 湄潭县| 滦南县| 南阳市| 石屏县| 蚌埠市| 化州市| 威海市| 西平县| 孟村| 宜黄县| 旬邑县| 滦平县| 留坝县| 左贡县| 陕西省| 高邑县| 灌云县| 巨鹿县| 津南区| 汉沽区| 瑞丽市| 庆阳市| 伽师县| 周至县| 宁国市| 丰县| 西乌珠穆沁旗| 桐庐县| 阿克陶县| 昆明市| 兴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