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寒假,程宸除了在云清風那丟過兩次臉和受過一回打擊外,日子過的還是相當有收獲的,比如說她的口袋鼓了。
大年初三那天去給老媽陸麗華拜年,不出意外的后爸趙軒然也在,程宸對這位商界巨子很是好奇,聽說是白手起家,短短十幾年內就打造出一個商業王國出來,當然少不了陸麗華后期的鼎力相助,他可謂是事業愛情雙豐收。不少眼紅的人,沒少在背后自我安慰,趙軒然事業再大,再有錢有什么用,等到老了偌大的家業還不是沒有人繼承。
興許是因為沒有孩子,趙軒然對程宸相當的好,每年程宸生日都會送一份昂貴的禮物。這次也不例外,一看到程宸就熱情的塞過去一個大大的紅包給她當壓歲錢。程宸做著幾年來都毫無用處的拒絕行為,畢竟后爸不是爸,咋能好意思要人家這么厚重的紅包,可是趙軒然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決,最后歷史重演般在老媽的默許下將紅包收下,當然還有她老媽的那個厚厚的紅包。
她很沒骨氣的想,今后幾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不用愁了。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還是和往年一樣,將陸麗華和趙軒然這里收到的壓歲錢都存了起來,這么些年存下來的錢數目非常的可觀,可是她從未取出來用過,可能還是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吧。再加上每年從這里回去后,云清風看她的眼神不是鄙夷就是深沉的讓人難以捉摸。她心里真的很委屈好不好,如果她能選擇,寧愿一家人過著小市民的清貧生活,也不想這樣一家三口變成兩家好幾口的尷尬現狀。既然一切都無法改變,她只好自我安慰著,做一個隱形的小富婆其實挺好的,最起碼窮活著會讓人心里踏實。
假期生活一晃而過,程宸沒想到云清風最近轉性轉的會如此詭異,居然自告奮勇的要送她去火車站。而她家程教授只是矜持的點點頭,再看云清風他媽也是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她真的搞不明白這幾個人是怎么了,隱隱覺得有詭異。
坐在副駕駛上,她側目看向正認真開著車的云清風,靈動的眼珠子轉了轉,時而狐疑,時而困惑。心想著怪不得書上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她家這位便宜哥哥長的這般標志,以后不知道便宜哪位姑娘。
這時云清風轉過頭正好看見她赤裸裸的目光,眉頭微皺,冷聲問道:“你看著我做什么?”
程宸心虛的收回視線,看下前方紅綠燈還在跳動的紅色數字,“沒什么,只是好奇你今天為什么這么好心。”
云清風薄唇輕揚,不溫不火的說道:“這就叫好心?”
程宸轉頭不解的看向他,小聲嘀咕:“無事獻殷勤,不得不防。”
“呵呵!”
車內響起云清風清朗的笑聲。
“如果我真的要做什么,你認為憑你能防的過來嗎?”
說完雙眸閃了閃,眼中似劃過危險的精光。
“你要做什么?”程宸下意思的用手護胸,雙眼戒備的看向他。
云清風腳踩油門,通過路口后才微轉過頭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程宸,接著語氣有些無奈道:“你是我妹妹,我能做什么。你的智商一天到晚都用在什么地方去了。”
說完收回視線,繼續專注的看著前方。
程宸默默地放下護在胸前的雙手,心里仿佛被一股暖流四面八方的襲擊,這是什么狀況,云清風終于承認她是他的妹妹了,五年了,這多不容易啊!可是她一點都不想的好不好,往事那恐怖的回憶如傾盆大雨般劈頭蓋臉的砸來,真是想想都是淚啊!
自從五年前云清風成為她名義上的哥哥以來,她就經常被各種堵。不管是上學還是放學的路上,都會被不知哪冒出來的花癡少女堵住路。有時是羞答答型,半天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有時是彪悍的豪爽型,不管程宸愿不愿意就跟她勾肩搭背,有時是組團圍堵型,糖衣炮彈花樣百出。程宸在n次遲到和晚歸后,才后知后覺,這些花癡美少女是為了她新晉后哥云清風。即便她與云清風不在一個學校,但還是會聽說到云清風的魅力絲毫不比她們高中部的宮向陽差。這些瘋狂的嫂子團們見冰冷正主無處下手,就輾轉打起了圍魏救趙,討好正主的妹妹的主意。程宸真的是不厭其煩,最后沒有辦法,每天上下學為了躲開這群人,只好多走1公里的遠路,這唯一帶來的好處就是,程宸身體素質越來越好,基本上都沒生過什么病。對于被堵的苦惱她沒有跟程教授控訴過,那時候程教授正是二進宮,與初戀濃情蜜意之時,而且都說有了后媽就有后爹,雖然她家程教授不會這樣,但是她潛意識里不想讓他操心。至于為什么也沒去找罪魁禍首云清風理論,是她覺得說了也是白說,畢竟那時他們正處于長達三年的相看兩相厭中。
“你還不下車嗎?這里不準停留太久。”
云清風左手手肘抵在方向盤上,手拖著腮靜靜地看著神游中的程宸良久,才開口催促。
程宸猛地回過神來,向車外看去,才發現已經到了。
“哦,謝謝!”
她拿起背包就要沖下車去。這時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等下。”
她回頭看去,就見云清風的身子向她傾過來,右手繞過她的身前,他英俊的五官幾乎快要貼著她的臉,程宸耳根霎那間綻放緋紅的色彩。除夕那晚的事情又浮現在腦海中,她的一顆心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動。
很快,身前的大山移開。
“怎么就不記得下車解安全帶。”
云清風已經淡然的坐在駕駛座上,臉上依舊的冷漠。
程宸支支吾吾的說了聲:“下次不會了。”
然后輕聲輕腳的下了車。
云清風隨后也下車,將程宸的行李箱從后備箱中取出來,深邃的雙眸直直的注視著程宸,許久才說:“這里不能停車,我就不送你進去了。你到了記得給程叔打個電話報平安。”
程宸接過行李箱的拉桿,不自然的回道:“知道了。”
然后拉著行李箱逃跑似的一溜煙就淹沒在人流中。
云清風不自覺用手摸了臉頰,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