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yù)言?”姬月容張開眼,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越逍,疑惑道:“僅僅是皇家嗎?”
“這是師傅告訴我的,只有皇室宗族才會知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說給我聽聽!”
“嗯!”越逍抿嘴,凝視著這個四年后成為他妻主的女子,記憶回到一年前。
錦越曾經(jīng)對他說過,他一出生,便注定是淪穹國的鳳后。
他曾在畫像里見過滄穹國的三公主姬月瑜,一襲朱紅宮衣,面若桃花的端坐在百花叢,笑眸中溫柔似水。明明親切和善,他卻暗自不喜。
越逍從來不敢忘記,錦越教給他的第一課:生在皇家的人,沒有溫情。
反觀眼前的姬月容,布衣著身,精致柔美的五官,泛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冷眸中閃現(xiàn)溫和,明明面無表情的對待每一個人,說話也是冰冷冷的,越逍卻能感覺到她冷漠之下的溫柔,特別是在錦遙的面前。
“越逍,你……”姬月容良久未聽到他下面的話,輕拍了下他的肩頭。
越逍受到驚嚇般,身體微微一縮,意識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牡丹花開,鳳現(xiàn)滄穹!”
“什么意思!”
“當(dāng)擁有花骨的皇女,胸前開出美麗的牡丹時,她將帶領(lǐng)著滄穹國統(tǒng)一天下!”
“花骨?”姬月容手中一顫,撫上自己的胸口。“只要有花骨便能開花嗎?”
“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五百多年來,不知有多少擁有花骨的皇女,只是……最后她們胸前的花骨從未開過!”
“原來是這樣!”姬月容松了一口氣,她想做的是商人,并不是號令天下的女主。
高處不勝寒,獨身立在天下的最高端,到最后留給她的恐怕僅剩下……孤單,而已!
“這是預(yù)言的上半段。”越逍停頓片刻,朱唇輕啟。“花骨二開,國必滅之!這是它的下半段。”
“花骨二開?何解。”
“皇室中,若是有兩個皇女同時出現(xiàn)花骨,那么,等待滄穹國的只有滅亡!”
“現(xiàn)在的滄穹國已經(jīng)出現(xiàn)花骨了,是嗎。”姬月容現(xiàn)在有些明白錦遙之前,那一段古怪的話語的用意。
“是的,擁有花骨的,正是現(xiàn)在滄穹國的三皇女……姬月瑜!”
“月瑜……”姬月容微怔,隨后輕笑出來。“這個名字和我真的有緣啊。”
“咦?”越逍感覺到床板上的震動,盯著姬月容的后腦,皺眉困惑地問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事,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罷了。”姬月容闔上冷眸,一個荒唐的念頭閃入她的腦中。“你的師傅可是準(zhǔn)備讓你和姬月瑜定親。”
“師傅和你說過這事嗎?”越逍心中一顫,聲音陡然提高。
姬月容驚訝自己會問出這么幼稚的問題,怔忡片刻,才訕訕回道:“怎么可能,你明知道你那個師傅啊,和我連說話都嫌是多余。”
“那,你怎么突然這么問!”
姬月容略挑了下眉,那個云淡風(fēng)輕的羞澀少年,接二連三的反常回話,是最好的答案。她話峰一轉(zhuǎn),反問道。
“越逍,你真的不愿意嫁給姬月瑜,做她的鳳后。”
“姬月容,我不想再說第三遍,我們已經(jīng)拜過堂,認(rèn)過親。我,越逍生生世世都是你的正夫!”越逍雙眼蓄淚,他不明白為什么她三番五次的撇開他。
到底……我哪里做錯了。
“真是這樣嗎?越逍。別哭!我保證不會再對你說出這樣的話來。”姬月容轉(zhuǎn)過身,輕輕拭下他眼角滑落的淚花,噙著一抹微笑,拍拍他細(xì)嫩的臉頰,低聲道:“你為了嫁我,放棄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鳳后,今生定不負(fù)你!”
說著,她長眸半睞,冷冷瞥了眼窗外那輪明月。
姬月瑜,你是她嗎?還是……同名而已……
“月容,你。”越逍含著淚的明眸,怔望著頭一回對他許下承諾的姬月容,余下的話全都咽在喉中。他的心口深處在鼓動般,叫囂著,似乎有什么東西出來了。
“丑話放在前面,我姬月容這一世不會負(fù)你,同樣的,你能保證你的心堅定不移嗎?”
“我越逍豈是背棄忘義之人!那夜,我和你同跪師傅和爹的面前時,心中已有誓言,生是你的正夫,死之亦然!”
“呵呵。這話我記下了,勾手指!”姬月容倏然稚氣十足的彎起手指,在他的面前晃晃。
“勾手指?”越逍吸吸鼻子,模糊的視線,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他頷首,優(yōu)雅的擦拭下的眼角淚花。
“是的。”姬月容透著照入屋中的月華之光,凝視著越逍那雙淚水洗滌后清澈明亮眼眸,嘴角綻開一朵美麗的笑顏。
月瑜,上一回是你先遇到褚皓,算是我輸;這一世先遇到越逍的是我,這一回我決不放手。
“我們按下手印,誓約成立!”
“怦……怦怦……”
沉寂的房間,重重的心跳聲。
越逍沒有錯過姬月容冰顏上那抹絕艷,他捂著胸口,壓抑住內(nèi)心強烈的悸動。
“不愿意嗎?”姬月容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手指,再一次問道。
“沒。”越逍回過神,伸出自己的手指,勾住她的。“我愿意!”
姬月容嘴角泛出笑意,仿佛感覺到此時此刻的她,是個誘惑天真王子的巫婆。
只是……一直接受錦越鳳后教育的越逍,真的天真無邪嗎?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姬月容在得到他的誓言后,暫時放下心結(jié);越逍在得到了她的承諾后,整個心都?xì)g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