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夜空下,咳嗽聲偶爾傳出。
樓閣頂,行歡看著仿佛就在頭頂?shù)臑踉?,道:“我剛才差點死了?!?
追命笑道:“早晚也是死,或許早點死對你來說更好。”
行歡想了想,道:“也對。”
可惜,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
就算不為妙韻,他也不能就這么死在這里。
要死,也要死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所有人才不會懷疑他是否真的已死。
沒人會去找一個死人的麻煩……
隨意瞥了一眼追命手中的一串佛珠,行歡問道:“你。信佛?”
追命隨手將佛珠扔給了他,道:“我只信我自己,這佛珠是我在山下樹林里撿到的?!?
十八顆佛珠圓潤,光滑,用一根紅線串成了手鏈。
也不知是佛珠用的是何種木頭,隱約散發(fā)著淡淡的木香。
深深的吸了口木香,行歡頓感心胸舒暢了不少,玩味道:“樹林?你運氣真好?!?
追命揚起酒壺痛飲一口,滿足道:“有時候我也這么覺得?!?
毫無疑問,這串佛珠是明真和尚身上的。
行歡當時并沒有仔細檢查,有所遺漏也很正常。
追命會去那片樹林他也不意外,就是不知道當時的情形對方看到了多少。
不死之術(shù)太殘忍了,他并不想暴露出來。
烏云內(nèi)忽然傳來了陣陣雷鳴聲。
行歡瞥了眼頭頂翻滾這的烏云,懶懶道:“你大晚上不去睡覺,跑來這屋頂是打算曬太陽,還是打算曬月亮?!?
追命道:“長夜漫漫,本想一個人散散步,誰知道卻打擾到了你的雅興?!?
行歡默默的鄙視了一番。
追命忽然順勢躺下,望著頭頂?shù)臑踉频溃骸白罱线€真是精彩。”
行歡哼哼著回應(yīng)了一聲,顯然對此興趣不大。
追命并不在意,道:“巧了,有件事情還跟你有關(guān)?!?
行歡眼皮輕合,打算繼續(xù)睡覺。
精氣神的過度消耗,想要徹底恢復(fù)并不容易。
追命瞥了一眼他,自顧自道:“據(jù)說崆峒派的一位長老死了,死后渾身上下衣衫整潔,喉嚨處唯一傷口與飛刀所造成的傷口一模一樣。”
行歡動了動眼皮,再無反應(yīng)。
追命繼續(xù)道:“能讓一個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想來也只有你的飛刀了?!?
行歡已經(jīng)半睡半醒了。
他其實很想問一問有關(guān)妙韻熱事情,只是他實在是疲憊不堪,所以懶得再問。
知不知道對他來說無所謂,反正結(jié)果都是死。
沒有什么事情是死亡解決不了的……
許久之后,追命忽然嘆道:“你還真是讓人猜不透?!?
搖了搖頭,他頓感無趣,不再多說,起身離去。
要下雨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個晚上沒有下雨,只有電閃雷鳴。
這個晚上,行歡睡的很安逸。
因為沒人再來打擾他。
清晨,烏云依舊遮蔽著陽光,讓人提不起精神,很想賴在床上就這么度過這一天。
床榻上,行歡睜開了睡眼,茫然的看著四周。
身上依舊殘留著妙韻的體香。
只是那位美嬌娘已經(jīng)不知去了何處,房間里只剩他一個人。
看來,他是在睡著的時候被人抱進屋子里來的。
精神狀態(tài)好了很多,雖未完全恢復(fù),但也差不多有了一半。
起身,他的身體忽然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
寒毒加深了……
想了想,他又分出了十分之一的精氣神用在了身體的溫養(yǎng)上。
果然,這下感覺好受了很多。
松了口氣,行歡起身下了床。
桌子上擺著一些水果,點心,美酒。
自從中了寒毒以后,他便沒了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唯獨酒,他依舊是戒不掉。
他以前并不是一個酒鬼,但是自從練了《酒中仙》之后,他便淪為了酒鬼。
或許是察覺到了屋內(nèi)的響動,所以妙言推開門走了進來。
行歡打著哈欠,拿著酒壺回到床上懶懶的躺下,隨口道:“她人呢?”
妙言搖頭道:“師姐沒說?!?
行歡懶得再理會那個女人,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妙言為他蓋好了被子,輕聲道:“剛過辰時?!?
喝了口酒,行歡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頓了頓,妙言轉(zhuǎn)身退出了房間。
這是一個安逸的早上。
這個早上行歡很難得的想了很多。
昨晚追命的話他聽見了,所以現(xiàn)在他身上的麻煩又多了一個崆峒派。
未來很有可能還會多個少林。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雁過留聲,人過留痕。
明真的死總會有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天。
倒是段子非,也不知道何山是怎么處理的。
所幸,這一切的麻煩他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了。
午后,妙韻依舊沒有出現(xiàn),桌上也已經(jīng)擺滿了美酒佳肴。
可惜他只是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
不知不覺中,時間緩緩流逝,第四天的比武大會開始了。
窗前,行歡百無聊賴的看著擂臺,喝著酒。
只見寬闊的擂臺上,一名冷艷動人的女子身法飄然,一躍而上。
女子身著一襲艷紅色的長裙,身段玲瓏有致,身高比之一般男子還要高一些。
長發(fā)披肩,柳眉黛目,給人感覺很冷。
頓了頓,這名女子環(huán)顧四周后,聲音尖細道:“行歡何在?”
擂臺下,不少人在見到此女后,神色不知為何變得很是玩味,目露期待。
前兩次比武大會上沒有看到行歡,今天他們還是一樣沒有看到。
一個眼神退敵,遠遠無法滿足他們對于行歡的好奇。
只是,他們實在是摸不透行歡的實力。
而且懾于小李飛刀一出必死的威名,他們一直在猶豫,在等一個不怕死的人。
現(xiàn)在,終于有一個不怕死的人出現(xiàn)了……
房間內(nèi),窗前,行歡怔住了。
女人?
女人也可以上臺?
兩個女人要是結(jié)為夫妻……
頓了頓,他及時的止住了腦中那跑的越來越偏的念頭。
身后,妙韻不知何時出現(xiàn)。
行歡沒有回頭,道:“她是誰?”
妙韻神色疲憊,舉止卻已然無礙,道:“黑木崖,黃君?!?
黑木崖,葵花寶典……
行歡頓時了然。
妙韻蓮步輕移,坐在了他的懷中。
打著哈欠,行歡伸手攬過了這位美嬌娘,道:“你的傷好了?”
妙韻緊緊的縮在他的懷里,道:“只是暫時用丹藥護住了經(jīng)脈?!?
行歡想了想,道:“倚天劍里的九陰真經(jīng)呢?”
妙韻一動不動,沒有回答。
低頭,行歡發(fā)妙韻忽然睡著了,呼吸很是平緩。
無奈起身,他將妙韻抱到了床上安置好后,再次回到了窗前,看向了擂臺上的那位……
男人?女人?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