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歡對于兩位殺手的目標(biāo)是他一點也不意外。
甚至,他可以猜得到背后是誰想要殺他。
因為目前為止,他的仇人并不多。
最大的可能便是風(fēng)逍遙。
雖然對方已經(jīng)死了,但是讓其手下在游戲中找殺手刺殺他,完全沒問題。
追命找上風(fēng)逍遙,只要對方不傻,稍加思索便可以猜得出來一定是因為他。
從一開始,兩人便已經(jīng)結(jié)下了仇,隔空對望。
只不過風(fēng)逍遙從未將他放在眼里過而已。
對于他的蹤跡,就算剛開始風(fēng)逍遙懶得關(guān)注,但在他信口而言的小李飛刀傳人身份流傳出去后,對放也一定有在關(guān)注,甚至其已經(jīng)很有可能猜到了福源洞天的秘籍有兩份。
縱觀他一路走來的蹤跡,只要有心人士稍加調(diào)查,并不難查清楚。
六扇門中從來不是鐵通一塊。
這個江湖中大多數(shù)事情都是可以通過金錢來解決的。
滿庭芳說她們已經(jīng)等了五天,而五天前,正好是風(fēng)逍遙死的那一天。
當(dāng)然,這一切只是行歡的猜測,盡管他已經(jīng)認(rèn)定背后是風(fēng)逍遙的安排,但是這依舊只是猜測。
或許,兩人并不是風(fēng)逍遙找來的呢……
對此,行歡并不是很在意。
風(fēng)逍遙已經(jīng)死了,即使對方重新來過,也永遠(yuǎn)趕不上他的腳步。
至于是否是其他人,他也懶得多想。
是誰找的殺手并不重要,重要要的是他今晚能否活下來。
江湖每天都在淘汰著無數(shù)人,每天都有著無數(shù)人崛起。
沒人可以一直高高在上,也沒人可以一直不死。
行歡同樣也會死,比如今夜,他很有可能就此死去。
夜涼如水,湖面泛舟的人漸漸少了起來,人群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退走。
看起來破舊的船只周圍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其他船只,一眼望去,湖面上的船只少了至少有一半。
碧水清波倒映著夜空中的明月與繁星,偶爾,水面上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船廂內(nèi),行歡溫香在懷,翠玉酒杯中的酒水成柱,一滴不剩的被他很是隨意般吸入口中,流淌進(jìn)體內(nèi)。
每次他吸完,滿庭芳都會輕柔的再次為他斟滿,容顏上絲毫沒有不耐之色。
片刻后,行歡打破了安靜,低頭問道:“你為什么忽然改變了主意呢?”
滿庭芳輕臺頷首,道:“一個能夠讓婉兒與碧心姐姐,還有追命大哥在意的人,又怎會是一個普通之人,所以奴家很好奇公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原來如此。
行歡頓感好笑,調(diào)侃道:“一般對我產(chǎn)生好奇的女人,最后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愛上我,所以我建議你還是殺了我為好。”
滿庭芳不解,道:“為什么呢?難道愛上公子是一件壞事嘛?”
行歡嘆道:“是啊,對你們來說這真的是一件壞事,因為我不會再對任何女人動情。”
對音兒,他只是微微動心,還未到動情的地步。
滿庭芳甜甜一笑,道:“奴家才不信,公子騙人。”
行歡神色認(rèn)真道:“真的,你還是快些殺了我吧,免得將來后悔莫及。”
遺憾的是,他的勸告似乎一點也沒用。
滿庭芳倔強(qiáng)似得揚(yáng)起了光潔的下巴,莫名有些羞澀道:“如果,公子最后也愛上奴家了呢?”
行歡搖頭,道:“沒有如果。”
眼前的情況似乎有些不適合談情說愛,因為白須老頭要等的人終于來了。
這是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老人眼中透露著攝人的精芒,舉手投足間充滿著霸氣豪放。
了無老人,給人的感覺卻一點也不老。
踏水而行對于其來說仿若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腳尖點落,泛起了陣陣漣漪。
只是眨眼間,了無老人便落在了船頭。
白須老頭起身相迎,微笑道:“了無兄來的真是及時。”
了無老人聲音粗狂道:“哦?及時就好,老夫定要親手殺了此人,以慰藉好友在天之靈。”
說著,了無老人就要掀開簾布走進(jìn)去。
見此,白須老頭急忙伸手阻攔道:“了無兄萬萬不可進(jìn)去。”
了無老人道:“為何?”
白須老頭苦笑,道:“因為此船不一般,就算是我進(jìn)去了,也恐怕是有死無生。”
了無老人怔了怔,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道:“難道是?”
白須老頭點頭,道:“沒錯,此船正是彼岸船。”
彼岸船,據(jù)傳進(jìn)了此船的人,再次出來的時候,便可以到達(dá)彼岸。
進(jìn)去之前,你是活人,永遠(yuǎn)到不了彼岸。
出來之后,你是死人,可以到達(dá)死亡的彼岸。
了無老人臉色陰晴不定,道:“那該怎么辦?”
白須老頭嘆道:“等,等那小子出來。”
了無老人不禁嗤笑道:“他會出來?”
白須老頭道:“他一定會出來。”
了無老人道:“為何?”
白須老頭笑而不語,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簾布外的情況,行歡早已察覺,他又不是瞎子,怎么會視而不見。
時間已經(jīng)不早,既然要等的人已經(jīng)到來,他也是時候解決了。
笑了笑,行歡忽然道:“你覺著我殺不死他們嗎?”
滿庭芳神色有些猶豫不定。
簾外的那兩人每一個實力與她相差都不多,如果不是靠著這只船,她也不敢妄言勝之。
她知道行歡殺死了丐幫分舵長老,但那具體情況沒人見過,她以為其中一定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才導(dǎo)致那丐幫分舵長老被殺死。
至于是什么意外,那就太多了……
不過,她最終選擇了相信,因為她覺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似乎總能出現(xiàn)奇跡。
簾布外,了無老人自然聽到了行歡的話語,于是怒急而笑道:“好大的口氣,小子,雖然老夫不知道你是怎么殺死我那至交好友的,但是老夫可不會讓你得逞,只要你敢出來……”
行歡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打斷了對方的話語,道:“我這里有一飛刀,老人家敢不敢接?”
了無老人一點也不在意話語被打斷,不屑道:“笑話,老夫有何不敢,想當(dāng)年老夫……”
行歡忍不住扶額,看向懷中早已羞澀而笑的美人,低聲問道:“這老頭是個話嘮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然不用他人解答。
簾布外,了無老人依舊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證明著其的確是一個話嘮。
見此,行歡張了張嘴,最后終于放棄了,懶得再多說什么。
妙手空空下,他的手中忽然憑空出現(xiàn)了一柄柳葉飛刀。
閉眼呼吸了三下后,他仿若隨手一揮,手中的飛刀消失了。
眨眼間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飛刀已然沒入了正在滔滔不絕的了無老人咽喉中。
嘮叨沒有了,世界清凈了。
行歡總算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