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樹林中,老樹下。
慕容昊背靠著樹干,喘息著。
雖然猜不透懷里這個女人與夏小劍和南宮鐵柱有何關(guān)系。
但是他也不在乎。
只要這個女人能夠幫他逃脫就好。
現(xiàn)在總算是逃離了那道觀,卻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
他現(xiàn)在身受重傷,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
如果帶著這個女人一起跑,無疑會麻煩很多。
如果不帶,他又怕夏小劍與南宮鐵柱追上來的時候會沒有反抗的手段。
帶還是不帶?
慕容昊猶豫了……
院落中,南宮鐵柱忽然道:“你不去追?”
夏小劍揉著太陽穴,疲憊道:“我為什么要追?”
南宮鐵柱道:“你真絕情?!?
夏小劍嘆道:“他如果真的是女的,我一定會追?!?
南宮鐵柱活動著脖子,道:“也說不定,萬一真是女的呢,你我又沒把他的衣服脫了查看?!?
夏小劍撇了撇嘴,道:“那聲音做不得假。”
南宮鐵柱一邊走向道觀外,一邊道:“聲音而已,你聽清楚了?”
夏小劍怔住了。
他仔細(xì)回想下,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行歡只對他說了一句話,四個字。
有沒有酒?
至于那聲“謝謝”,只有南宮鐵柱聽到了。
因為身受重傷,行歡的聲音并不大,反而很小,很弱,有些沙啞。
仔細(xì)一想,他當(dāng)時的確沒有聽清楚具體是男聲還是女聲。
之所以下意識認(rèn)為是男聲,完全是受了南宮鐵柱的影響,外加行歡那一身偏男性化的衣服。
而且,全程行歡都沒有對他們的“誤認(rèn)”發(fā)表任何看法。
難道,真的是女的?
女扮男裝?
夏小劍忽然有些迷亂了,分不清了。
他一開始堅持認(rèn)定行歡是女人,只是因為那張絕美的臉。
他也想過會不會是帶了面具,于是趁行歡昏睡的時候動了手腳。
結(jié)果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破綻。
皮膚滑嫩,吹彈可破,五官精致,完美……
那張臉?biāo)墒嵌⒘巳?,至今為止腦中一回想起來,依然栩栩如生。
砰!
南宮鐵柱將昏迷過去的歐陽化隨手扔在了院中。
回過神,夏小劍怒道:“死木頭,你唬我?”
南宮鐵柱找來了繩子,悶聲道:“我說什么你就信?”
夏小劍“我”了半天無果,哼道:“她的喉結(jié)怎么解釋?”
南宮鐵柱看向了他,好似在看一個白癡一樣,道:“誰告訴你女人沒有喉結(jié)?”
男女都有喉結(jié),只不過女人的喉結(jié)不會凸顯而已。
偶爾,也會有些女人喉結(jié)會比較明顯。
沒有喉結(jié)是說不了話的……
默默的,夏小劍抓起腳邊的長劍,氣的咬牙切齒,道:“你別動,讓我來砍死你。”
南宮鐵柱綁好了歐陽化,無視了夏小劍的舉動,道:“你真的不去追?”
夏小劍干咳一聲,道:“不去。”
南宮鐵柱道:“去吧,慕容昊受了重傷,這可是一個英雄救美的好幾會?!?
夏小劍冷哼一聲,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回來的時候,順便把米也買回來?!?
南宮鐵柱點了點頭。
夏小劍呸了一聲,道:“做夢。”
南宮鐵柱頓了頓,道:“可惜了,那么一個美女就這么死了?!?
夏小劍不屑,整了整身上的道袍,道:“一個女人而已,等著,我去尿個尿?!?
說著,他慢慢悠悠的走出了院門……
南宮鐵柱瞥了眼那出門后,快速消失在黑暗中身影,喃喃自語道:“白癡?!?
……
樹林中,慕容昊沒有猶豫太久。
因為行歡為他做出了第三個選擇。
在運起內(nèi)力傾聽了半天后,行歡確認(rèn)了周圍沒有任何人。
夏小劍與南宮鐵柱也沒有追上來。
那么事情便簡單了。
沒有浪費時間,行歡直接一巴掌拍暈了正在糾結(jié),猶豫中的慕容昊。
對于這一掌,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的慕容昊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在他眼里,行歡就是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又被他抱在懷里隨時挾持著,手掌依舊按在脖子處。
所以,他完全沒有想過行歡會反擊。
就算他有著防備,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反應(yīng)不過來。
畢竟兩人靠的太近了。
拍暈?zāi)饺蓐缓螅袣g放下心來,痛快的咳嗽著。
片刻后,他緩了緩,隨手點遍了慕容昊周身的所有穴道。
緊接著,他用手又按住了慕容昊的嘴巴,另一只手則摸到了其不斷跳動的心臟處。
頓了頓,行歡發(fā)現(xiàn)還是有些不妥。
明真和尚心臟處的傷口同樣很明顯。
如果凝練過程中,心臟處的痛苦被慕容昊意識到了,再聯(lián)想到明真和尚身上的傷口,他一樣會很有可能暴露身份。
那么,怎么才能讓慕容昊活著,卻又感受不到心臟處的痛苦的?
與明真和尚那次不同。
這一次,他打算在凝練心頭血的時候,連精血也一起練出來。
這樣凝練出來的血食才是最純粹,最精華的。
被人活生生的掏心無疑是很痛的,或許,可以用更大的痛苦來掩飾。
想了想,行歡有了辦法。
更大的痛苦,目前只有他體內(nèi)的火毒與寒毒了。
只是沒有內(nèi)力的引導(dǎo),體內(nèi)的火毒與寒毒很難送進他人的體內(nèi)。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看了看四周后,行歡提著昏迷中的慕容昊離開了。
這里已經(jīng)逗留的有些久了。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
最終,他選擇了一處懸崖峭壁。
這是一處凹陷,很高,視野很好。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與嘴角的鮮血,行歡不再浪費時間,一只手按在了慕容昊的丹田處。
剛才這一番趕路,讓他已是疲憊不堪。
許久之后,火毒與寒毒總算是被他通過丹田處的內(nèi)力,送進了慕容昊的體內(nèi)。
這么做的后果便是慕容昊直接一睡不醒。
至于接下來心臟處的疼痛,更是好無所覺。
火毒與寒毒的折磨,所帶來的痛苦直接擊潰了慕容昊還處于昏睡中的一切意識。
效果出奇的好,這讓行歡很意外,很滿意。
明月當(dāng)頭,繁星點綴著夜空。
周圍萬籟俱寂,只余風(fēng)聲。
不知過了多久,行歡感覺精神越來越疲憊,身體越來越弱,幾欲再次昏倒。
凝練精血也是很耗心神與精力的。
他本就剛醒來沒多久,能堅持這么久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這還得多虧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如此病殃殃的狀態(tài)。
所幸,一切很順利。
皎潔的月光下,行歡喘息著,望著滿是鮮血的手掌中,那一粒顆拇指大的一滴血珠,松了口氣。
血珠玲瓏剔透,散發(fā)著淡淡的異香。
沒有猶豫,行歡一口吞了下去。
微甜……
對此,他很滿意。
至少比樓璃為他練制的血丹好很多。